“算不上顶尖,酒窖不在这里。”
“算不上顶尖。”
少女觉得好笑似的鹦鹉学舌,一点点将烟头拧灭。
她伸手去拿酒杯,被他轻轻挡住了:“让酒醒一会。”
等待的时间里,他讲了讲酒庄的历史,讲在法国大革命期间几经易手的葡萄园,讲他去夜丘特级园品酒和摘葡萄的趣事。
祝栖迟怀抱双膝靠在颜西柳身边,她喜欢他不经意展现出年龄和阅历的优势。
酒只占了高脚杯的叁分之一,她嗅到一抹密复的酸香,黄油面包和黑醋栗混在一起的奇妙气息。
她拽过酒杯喝了一口,颜西柳无奈地放任。
“好酸。”
她蹙起眉,说。
酸中夹杂着一丝浓郁的樱桃果味。
祝栖迟撬开他的唇,让他尝尝到底有多酸。
她听见忽然加快的心脏的悸动。
他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辗转地吻着,于是那丝酸意也渐渐变甜。
我没做什么呀。
祝栖迟被亲得大脑缺氧,也就无暇纠结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困惑。
电影仍在循环播放。
祝栖迟后知后觉:两人做爱的背景居然是一部阴郁的犯罪杀戮片,伴随着被剥皮的女人、被咬掉脸颊的男人的惨叫。
多好玩儿啊。
她对侦破案件的过程不感兴趣,但很喜欢克拉丽丝与莱克特医生的对话。
——你看见什么?克拉丽丝?
——一些羔羊。
它们在尖叫。
——他们在宰杀那些羔羊?而它们在尖叫,那你就跑掉了?
——不是,最初我想释放它们,我打开它们的闸门,它们只是站在那里,很困惑,不肯走。
电影有时就像逼真的梦境,不成型的幻想,像一块块不同时空遗失的真实碎片。
“有时,我能听见死去的同伴在说话。
我听见我哥哥在说话。”
祝栖迟又点燃一根香烟,没有抽,只是将它横放在烟灰缸上,注视它静静地燃烧。
“她们有时窃窃私语,有时高声呐喊。
那些尖叫……”
颜西柳沉默不语。
他拿起一支高脚杯,晃了晃杯中色泽如血的液体。
她的双眼也深邃似血。
手指动了一下,他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将红酒推到她面前。
祝栖迟啜了一口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