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满却又不理他了。
回程路上,她推着小车,雁二郎溜溜达达跟在后头。
阿织时不时地往后面一眼,小声说,“阿姐,坏人还跟着。”
这位才是真正的牛皮糖。
十一郎和他比起,简直算端方君子。
直行过长街,前方岔口,一边转右,转入草木葱茏的七举人巷。
另一边直行片刻转左,便是仇家所在的长乐巷。
应小满脚步停住,远远地凝视着长乐巷。
身后的雁二郎缓行过来,顺着她的视线若有所思地望向长乐巷,以诱哄的语气和她商量。
“他究竟应诺下你什么事,又反悔未做?说说,他做不到的事,我不见得做不到。”
应小满心里一动。
视线从长乐巷方向收回,转向雁二郎。
这是她今天头一回正眼他。
雁二郎顿时精神大振,有门路!
他极具诱惑性地继续言语煽动。
“长乐巷晏家毕竟是耍笔杆子的文臣。
你托晏七郎做的那件事,无论他不愿做,亦或是做不到;我都可以替你做。
莫小雁二郎我在京城搅动风云的本领,莫小了自小出入皇城的官家圣眷。
——究竟什么事?说说。”
面前一双乌圆漂亮的眸子也带出了思索的神色。
应小满抬手指着前方的长乐巷,对雁二郎说:
“告诉你也没什么。
我想潜进晏家做一件事,七郎不肯帮我。
但我一定要想办法潜进晏家,把那件事给做成了。
你自吹自擂了半日,这点小事,你能不能做到?”
雁二郎神色一动,“我若能做成,你当如何?”
应小满心里想,老家有句大俗话,话糙理不糙:新娘进了房,媒人扔过墙。
事做成了,管你如何。
等她成功杀了晏容时,雁二郎这个协助她的人,难不成还能跟官府告他自己是同谋?
但七郎当面答应她背后又反悔的事实在令她印象深刻。
她警惕地说,“嘴上谁不会讲大话。
等你做成了再说。”
“小事何难。
只是我心里好奇,小娘子和长乐巷那位交好,为什么不叫他光明正大把你从晏家正门领进去,非得要使手段‘潜进晏家’,难道晏家藏了什么你势在必得的东西……”
应小满推起小车转身就走。
雁二郎急忙追上两步,“好好好,我不问。
左右不算大事,我应下你便是。”
两人站在路边,临时组成的脆弱同盟击掌三次,雁二郎郑重许下承诺。
眼望着长乐巷方向,开始低声商议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