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红姑有意让郦长亭先走,郦梦珠当即拉过阳拂柳,不满的冲红姑嚷嚷着,“就算今天是给她挑选衣裙的,有谁规定了她就要走在前面!
论起生辰八字来,还是拂柳姐姐比她大呢!
长幼有序,也该拂柳姐姐先走。”
钱碧瑶急忙扯了扯郦梦珠,示意她注意场合身份。
阳拂柳则是一副无辜的表情,看似好心的征询长亭意见,
“长亭妹妹,我与红姑一同陪着你,可好?”
“这倒不必,我相信红姑的眼光,更何况我与你风格不同,还是各选各的。”
话音落下,长亭便步入大厅。
在琳琅满目的各式衣料之中缓缓走着。
不知怎的,从进入这个大厅开始,长亭总觉得后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带着戏讥趣味,探寻专注。
可等她回身去看的时候,眼前只有绚丽布料,连个鬼影都没有。
长亭指着悬挂在正中的一件藕荷色长裙,轻声逸出,
“红姑,这件。”
不是征询,而是肯定。
她是郦家三小姐,是凌家医堡的唯一传人,如果连穿衣这种小事自己都拿不定主意,岂不正合了钱碧瑶心意?
钱碧瑶原本等着长亭挑选出红配绿的搭配好看她的笑话,可是当她看到长亭穿上那件藕荷色的拖地烟霞海棠花百褶裙时,只觉得眼前熟悉的光景一一闪过。
这种颜色的衣服,曾经是郦长亭的母亲凌籽冉最喜欢的颜色,没想到女儿竟也能将这旁人穿着稍显黯淡的颜色,穿的如此靓丽明净,给人一种空谷幽兰荷塘青莲的感觉。
就连见惯了京都如玉美人的红姑,都是忍不住发出赞叹之声,
“三小姐身材玲珑别致,多一分丰满,少一分纤细,三小姐骨骼身姿也是生的浓纤合度,真真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长裙才挂在这里试穿,我还想着,这藕荷色的烟霞长裙,年轻的穿上,不得这颜色的清冽飘渺,年长的穿了又显得面容黯淡无光,原本只是挂着用来吸引目光的,如今看来,这成衣却是正好为您准备的。”
红姑的夸奖让钱碧瑶脸色一瞬冷冷的,寒寒的。
连一贯的八面玲珑都僵在了脸上。
只因郦长亭转身之际,侧脸清冷淡漠的样子,像极了凌籽冉!
她钱碧瑶已经在成亲之日忍受凌籽冉以平妻身份进门,更是忍受凌籽冉比自己更早诞下女儿,甚至只要凌籽冉能失宠,她都可以亲自为郦震西挑选合心的侍妾,可这种种,终究抵挡不住凌籽冉在郦家众人心目中那高贵优雅的印象。
钱碧瑶咬咬牙,低声道,
“红姑真会夸人,简直是妙语连珠。”
这话说的,似乎是说红姑说的都是假话似的。
阳拂柳脸上也闪过一丝莫名妒意,嘴上却是说着违心的话,
“长亭妹妹担得起红姑的夸赞。”
阳拂柳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见到这般光彩照人的郦长亭。
不再是那个七岁的时候从宫里接回来的瘦骨嶙峋披头散发的疯丫头,即便后来多了凌籽冉一年时光的照顾,却也是烂泥扶不上墙,一味想着争强好胜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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