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木苦着脸尽力劝,又琢磨着偷瞧人群里有哪处空当点,好偷偷带着吕迟出去先。
吕迟给他拉了一半踉跄,不太高兴的执拗站住,“拉我做什么?”
枣木余光里眼见着那马上都有人下来了,心里头更是焦灼,连忙凑到吕迟耳边说,“秦王殿下在外头呢!”
吕迟却不信,不仅没躲,反而伸长脖子往外看,还道,“诓谁?实在讨打!
“却不想这话才说完,他就正好和翻身下马的褚瑜看对眼了。
外头的人群原本看着热闹,多半还不相信秦王来了的的说辞。
这当口,战事才将将初歇,得了疯症才只身带这么几个侍卫亲自来呢。
众人几乎只纷纷瞧见了褚瑜的俊逸,与他一身不可进犯的肃冷气,暗自思忖不知这是哪里来的儿郎。
想凑近点看的怕惹了事,想走远一点又舍不得这热闹。
是以你退我,我搡他,挤作一团纠缠的分不开。
吕迟心里暗自哎呦一声,别说枣木拉他走,这会儿就是十个大汉将他拖住恐怕吕迟拼了命也要逃出去。
自己这时候模样多狼狈多不整洁,这小少爷也是清楚的很。
唯恐跌面,连忙扭头遮遮掩掩的往茶铺另一边,借着人群的阻隔将褚瑜的视线甩开。
恰巧那人群的末尾正因为不断向前推挤而露出一点空缺来,吕迟找准机会低眉顺眼的往外冲,巴不得所有人都给沙子迷了眼睛,看不见自己来的好。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隐约说不出哪儿一角又期盼着那小精怪追上来将他抓住。
这么一路纠结的往偏巷走,就听得身后热闹的人声越来越远,却也没等到半个追上来的人影。
是以带着一肚子气飞快回了家里,对那小娘子一说越发游移不定,暗自揣摩。
揣摩归揣摩,可梳洗打扮少不了。
一回元宝居,立刻招呼丫头烧水洗澡,又让明柳给自己刮胡子。
“这么些天了,还以为您起了要蓄胡子的意思呢,”
明柳拿着刮刀,伸出指尖在吕迟的下巴上轻轻抬了抬,后下刀仔细,“心里因此担心了两天,好在您自己开口了。”
“长了胡子难看了?”
吕迟一惊,连忙问。
又顺势想到方才在茶铺里和褚瑜看对眼的事情,若是这难看的样子给他看了去,兴许难免要少些喜欢。
此时又忍不住给自己开脱,若是方才认出自己来了,怎么会不上前?大概还是没有认出来的。
“倒不是难看的缘故,”
明柳手下利落,不过几下就将吕迟的胡渣刮了个干干净净,后直起身子仔细审度吕迟一番,评道,“少爷皮肉白净,看着是个少年郎的模样,凭白多了这胡渣,莫名老成,不对劲。”
“别瞎说什么少年郎,”
吕迟瞥她一眼,颇为认真的反驳,“过了年已经十七了。”
明柳将那刮刀冲洗干净,笑着应道,“是,十七是个大人了。”
小丫头来来回回走了几趟,这时候终于停住,规规矩矩的福了身,“少爷,热水好了。”
吕迟二话不说起身就往净房去,等泡在池子里的时候,难免想起上一回在这里胡闹的光景,气的蹬了好几下腿,在池壁溅起不少水花。
方才在外头他总没有看错的,可是连着到这会儿都没传来半点消息。
吕迟想想又有些委屈,自己钻到水底去揉揉眼睛,后才起身叫人进来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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