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在这儿等着,不为别的,为的是今天要走的吕迟。
他们是为了看热闹与凑新鲜,可吕府里头却是真给离愁别绪缠住了。
吕迟一大早同自己父母一起去了春熙苑吃了早饭,后给老祖宗拉住抹着眼泪细细嘱咐,从头发丝说到了脚趾头,末了连,“想跟着你一块儿去,”
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吓得吕迟连忙哄她几句,后怕老祖宗一直想着这个,赶紧出了春熙苑。
弟弟妹妹们倒没什么伤感的地方。
“一年回来三回总不多吧?”
吕芙掰着手指掐算,“那么多节庆呢,过年也回来就是最好了的。”
幸好是个哥哥不是姐姐,若是姐姐这么嫁出去,吕芙想,那一年到头哪里还有什么回来的自由。
“两回是铁定的,”
吕迟伸出两根手指头比了比。
褚瑜缓步走在他身边,每回吕迟开口说话,脸上就露出一点隐约的笑意。
后要下台阶,见吕迟光顾着和吕芙讲话,还十分自然的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而吕迟也连头都没回,只管半靠住褚瑜,由着他引导自己往下走。
明兰跟的稍远一点,但也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加之这两天里的细节点点滴滴积累起来。
不难看出吕迟和褚瑜的关系,断然不是才认识,或者吕迟对褚瑜无感的状态。
她抿唇,转头看了一眼和枣木轻声说话的明柳,有些闷又有些无奈的笑了出来。
明柳和枣木要先回京城,月后就成亲,这趟先是明兰跟着吕迟和褚瑜过去。
后面他们的事成了再到秦国来。
来送吕迟的只吕芙和吕平吕修,吕朱氏和吕益在春熙苑里劝哄老祖宗,也省的见吕迟上马车要流眼泪。
等一气儿走到大门口,吕迟站在原地,端出当哥哥的威严来,“阿芙,”
他先看着吕芙,伸手为她拉了拉衣摆,道,“你脾气最坏,往后可要记得收敛一些,另外,年纪还小,要见的人和事多着呢,你小时候很喜欢冰糖葫芦,可现在不是也嫌酸不吃了?”
他顿了顿,肃着脸色,“总之,多听母亲的话,祖母那里,”
他凑近点吕芙,附在她的耳边道,“祖母那里且听听就好。”
都要走了,还要给我一顿说教,可是哥哥还是为我好。
吕芙眼睛红红,脑袋点了点,“我,我知道的。”
后到吕平吕修那里就没有什么好说,这两个弟弟一则能干,二则省心,真要比起来吕迟都有些自愧不如。
是以只让吕平吕修好好照顾家里,也多管着吕芙。
吕修见这么简单就过了场子,一下心里很吃酸醋,“哥哥对我们半点儿没有多说的?”
他双目期盼,紧紧的盯着吕迟的脸。
妹妹是亲的,弟弟就不是了?
吕迟奇怪的看他一眼,给他看的有些毛,不知吕修想的什么。
莫不是觊觎着自己偷偷埋院子里埋的几坛好酒?吕迟虽然肉痛,然而人都要走了,几坛子酒给弟弟也不是舍不得,他因此将吕修拉过来,小声地说,“你要喝酒就去挖出来,桂花树下有三坛,种牡丹花的那一块儿,左边第三块砖头下面还有一坛子。”
他说完这些又直起身子,一本正经道,“除了这个也就没了,记得带上阿平,敢吃独食我回来便打。”
说完这个还不够,后一连串冒出来,“照顾不好家里,照顾不好阿芙,都且等着回来打。”
到了这里,见吕修的一双眉头还紧紧皱着,还以为他嫌不够,吕迟只好一咬牙,又说出两个来,“第五第七块砖头下还有两坛子,再就没了!”
他肉痛的只想捶胸顿足,吕修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肚子酸气冒泡又给人迎头浇了酒水。
后只看着吕芙娇软软的和吕迟道了别,去了秦国仿佛如同出去郊游一般告别的轻松。
等了约莫一早上,道路两边的人潮丝毫没有消散,反而有越来越多的架势,不回家就干脆掏出一两个铜板买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