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公子今天倒回得早……欸?郦先生!”
携雨惊愕,看着那抹灰裘青影一时忘记从门前让开。
携雨跟随段燃五年,五年间段燃请郦御来家做客的次数没十回也有七八回,没一次请到的。
今日郦御自己上门来,携雨怎能不奇怪。
好在携雨性子沉稳,很快就收了惊奇连忙把两个人让进院子。
“先生、公子先进屋暖和暖和,这个点想来没用饭,携雨多去备些。”
他先两人一步撩开风帘,心道我烧得那些猪肉青菜、咸粥能合郦先生胃口吗?要不要摘条鱼蒸上?
突听屋内茶碗落地喯啷一响,探头查看,发现构穗手忙脚乱捡地上的瓷器渣子。
“构穗姐姐莫动,小心刺到手!”
携雨边说边拿扫帚去扫,见构穗双颊绯红,坐在矮凳上手足无措。
顺着构穗的视线看去,携雨暗中咂舌,又觉得合乎情理。
他第一次见郦先生的时候惊艳程度比不上构穗姐姐,但也傻愣愣盯着人瞧。
男子都逃不开第一眼的惊艳,何况是女子?
“郦兄,这可真是稀客了!”
段燃极高兴,揶揄道:“我请你七年尚未请来陋室一坐,今日怎突然有了兴致来看我这草屋。
我莫不是沾得问兄的光彩?”
郦御浅笑,“君子之交本淡若水,况平日里奕棋、品茗皆有段兄相伴,御还有什么可求?今日前来,只因雪霁月明,御突想起段兄曾说家中有一茗茶非雪后品不可……”
段燃立刻了然,点了点郦御无奈道:“原来是这遭,真小看你这爱茶如命的。
既是要品茗赏月,吾这院中最佳。”
说罢他立刻走出屋,交待携雨在院中布置桌案去了。
三个大男人的热络客套戛然而止,屋内的热度冷了些。
郦御垂眸看向一直在矮凳上坐着,无甚存在感的构穗。
她惊艳、好奇的目光太露骨直白,看得他脸热。
屋内炉火的橙红略微遮掩他面上的羞意,心虽冷,跳得却激烈,如此复杂矛盾的情绪,许久未有。
郦御看了问槐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此事开端这么顺利,他和问槐皆没想到。
问槐面上不动声色,走过去把没有礼数的构穗扶起来。
见构穗还是直勾勾的没出息样,问槐轻咳一声。
单论样貌两个男人各有千秋,皆是绝色。
构穗对两人态度天差地别,问槐头回感到区别对待的恶意,心中有些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