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霖把脑袋摇地像拨浪鼓,还是坚持说有鸡蛋吃就很好了,银钱留着给姐姐做新衣裳。
姜桃爱怜地狠狠揉了他的小脑袋一通,放他去和雪团儿玩耍了。
等姜霖出去了,姜桃就有些生气地和姜杨说:“我知道你心是好的,所以你怎么和我说话我都不会生气,因为我知道你没有恶意。
但阿霖不同,他年纪小还不懂事,他只会听别人说话的表面意思。
你也说爹娘没了,现在只有咱们三个相依为命,我一心一意想让你们都好,你这当哥哥的,不想着团结友爱,难不成还想把他往外推?”
这是姜桃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这么认真地说他。
其实姜杨看到胖弟弟那要哭不哭的样子也后悔自己说错了话,可他就是这样子,对着旁人倒还好,但是对着自家姐弟就说不出什么场面上的好话,脑子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他沉默地站起身,走到门边说以后不会这样了。
末了临离开之前,他还不忘叮嘱姜桃注意休息,虽然这十两的活计报酬丰厚,但熬坏了身子还是不值得的。
姜桃应了一声好,让他也早点歇息,不要看书看太晚了。
有了这么一段插曲,姐弟俩才忘记了家里其他糟心事儿。
……
而二房屋里,周氏也正在和姜二磨牙。
周氏埋怨他道:“方才咱爹那么说我,你就不知道帮着我说说话?孩子们都在旁边,你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早些时候虽然姜老太爷也教训了赵氏一通,但是那会儿屋里就他们几个,倒也不算太过丢脸。
哪里像他,不过隐晦地了提了一嘴黄历,就被当着小辈们的面狠狠骂了一通,半点儿面子都没有了。
周氏越想越气,瞪着姜二的眼睛里差点冒出火星子。
姜二皱着眉头道:“咱爹在家里素来说一不二的,今天你们不打招呼就把人带回家里,连我这不知情的,听了都有些生气,更别说咱爹了。
再说阿桃也确实是个可怜的,如今她定了亲,就算是别家人了,往后就是她的批命真的应验了,也应验不到咱家人头上。
你这当伯娘的,怎么就容不下她在家里多待一阵子了?”
周氏一听这话,就知道姜二这是又开始心软了,就像那次送姜桃上山一样,他先是先把柴刀留给了姜桃不说,回来了更是心亏地吃不香、睡不好的,若不是她拦着,姜二甚至还想去和老太爷说情,要把姜桃从庙里接回来。
周氏越想越气,伸手去拧姜二的胳膊,姜二不耐烦地拂开她的手。
夫妻两个眼看着就要闹起来,屋里的布帘子一动,进来了个身形纤细、细眉长眼的少女,正是周氏的亲闺女姜柳。
这日赵氏和周氏行事的时候,都提前做好了安排,将姜霖和姜杰两个小的赶去外面小集玩,又把姜柳送回了她外祖家做客。
见到了亲闺女,周氏的面色和缓了一些,问她怎么这会子天黑了回来了,没在外祖家住一晚上。
姜柳气哼哼地一屁股坐到炕上,埋怨道:“我说不想去外祖家,娘非让我去。
我今天巴巴地去了,一天光听舅母和表姐的酸话,没来由地让人说教了一整日。”
姜柳十三四岁,和过去的姜桃一样,也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姑娘,哪里受得住这些气,所以在外祖家夕食都没吃,自己赶夜路回来了。
周氏听了就问她们说她什么了。
姜柳道还能说什么呢?还不是说她们姜家出了那么个克死双亲的丧门星,这年关前竟还好意思到处走,也不怕把霉运带到别家?
周氏听了就也跟着生气,但那到底是自己娘家,周氏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劝自己闺女道:“你舅母她们那是头发长,见识短。
不过也不能怪她们,到底还是怪你堂姐那个扫把精,不过现在好了,她今天已经定亲了,不算是咱们姜家人了,以后也妨碍不到咱们头上了。”
姜柳捏着帕子气道:“怎么叫不妨碍呢?她这么个大活人,吃住都还在咱们家,看着就晦气!
娘还说年后给我相看人家呢,有她在家里,谁敢上门来触霉头?难不成到时候相看的时候,还得我巴巴地跑去别人家相看?我还说什么亲?我当一辈子老姑娘算了!”
“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说什么气话呢?你堂姐那样儿都有人要,你这这如花似玉的好姑娘还能没人求娶?”
姜柳不听劝,气得掉了眼泪,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