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姜老太爷对着他们也没黑脸,只问她们今日来做什么?
赵氏就乐呵呵道:“昨天人多,不方便和爹娘说话。
今儿个我是特地来和爹娘说一声,我们家这几日要搬到城里去了。”
这倒是大家都没想到的,连姜桃听了都挑了挑眉。
赵氏接着笑道:“这不是柏哥儿马上就是县试,他说就算这次不中,下回也肯定能中。
我们就想着反正在村里也没个像样的住处,不若直接搬到城里去,也方便他求学。”
姜老太爷听了就皱眉道:“城里百物腾贵,你们攒的那些家底加上分家得的那一点银钱够什么的?而且你们不住在村里怎么侍弄田地?”
“等柏哥儿考上秀才,自然就什么都有了。”
赵氏不以为然道,“至于田地,往常柏哥儿他爹就说种田辛苦,如今正好卖出去一些,剩下的就租给佃户,回头再让他爹在城里找一份活计干。”
“胡闹!”
听到他们要卖田,老太爷当即就拍了桌子,但随即想到已经分了家,怎么处置产业是他们的自由,就也没接着骂下去。
老太太接口问她今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总不至于报个信儿还要起个大早。
“这个嘛,就是城里的宅子价格比我们想的还贵,田地也不是一时能卖的出去的,就想跟爹娘先借一点。”
姜桃在旁边喝粥看戏,想着如果来点特效,老太爷的头顶估计该气出烟来了——他最是注重规矩和传统的,赵氏现在都准备变卖祖产了,居然还好意思张口来借钱?也得亏是分了家了,这要是分家前,大房敢露出一点点这种苗头,得被老太爷拿着扁担追着打。
姜老太爷懒得看她,又问周氏来做什么的。
周氏把赵氏挤开一些,道:“这不是我们柳儿也大了,年头上走亲戚,我娘家为她寻摸了一桩好亲事。”
姜老太爷再烦他们,对着孙辈倒还是有一些爱护之心,所以便收起怒容,耐着性子询问是哪家的小郎君。
“是镇子上金铺的少爷,年纪比我们柳儿略大一些。
我们两家已经相看过了,都满意得很。
婚期也就定下来了,就在明年秋天。”
姜老太爷初时还听得很认真,等后头听到居然已经完成了相看,还定了婚期,脸就又沉了下来,只道:“既然都定好了,还来和我说什么?”
赵氏就还是笑,说:“阿桃定亲和出嫁的时候办的那样好看,想来爹娘也没少贴补。
咱家拢共就两个女孩子,总不好厚此薄彼的。”
姜老太爷直接气笑了。
没错,姜桃不论是定亲还是成婚的时候,都请了不少亲戚和乡亲来吃饭。
但是说到底这些银钱都是卖她聘礼来的,而嫁妆更别说了,是三房两夫妻早就准备好的了,他们两个老的还真没出多少,也亏得周氏敢说!
“所以你们俩都是来要钱的?”
老太爷放了碗筷,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个儿媳妇。
赵氏和周氏到底还是有些怕他,这个说“这可是关系着柏哥儿考功名的大事”
,那个道“柳儿成婚可也是大事,嫁妆这就要提前准备起来了,没有银子可怎么成?”
。
眼看着就要嚷嚷起来了,老太爷直接把碗砸在了她们脚边,说:“我是说过分了家不会断了血脉亲缘,但是你们主意都这般大了,还来同我说什么?”
说着站起身,怕自家老婆子心软,就把老太太一道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