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柏实在看不下去了,怨怼地看了他娘一眼,才有气无力地开口道:“爷爷息怒,想来是娘他在灶房里听说咱家有人出事了,加上阿杨素日里身子就差,她一时糊涂,就下意识地以为晕的是阿杨了。”
姜柏到底是个读书人,说起话来有些条理,还真把姜老太爷的怒气劝下去一些。
这时候就轮到姜桃上场了,她满脸愧色地站出来道:“爷爷别怪大伯娘了,今日的事全是我的错。”
老太爷问她你做什么了。
姜桃咬着嘴唇,怯怯地道:“我、我……总之爷爷别问了,全是我的错。”
她这样子一看就是有难言之隐,姜老太爷当然要接着问,这时候老太太倒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恍然道:“老头子,吃饭的时候阿桃说看到柏哥儿往酒里下东西,我把她骂了一顿。
后来柏哥儿来劝酒,我去给拿酒,正好看到阿桃拿着一个酒坛子,说是柏哥儿喝糊涂了,把一直拿着的酒坛子弄混了。
她还拦着让我别给柏哥儿喝,我没听,还说她疑神疑鬼,酒怎么可能有问题……”
老太太跟了姜老太爷一辈子,一直以夫为天,从来不会说一句假话。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姜老太爷前后一联系就完全想通了,越发怒不可遏地指着姜柏破口骂道:“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小叔在世时把你看成半个儿子,将你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如今他去世还不到两个月,你就想对杨哥儿下药?他身子那么弱,你这就是要他的命!
这等下三滥的招数你都敢使,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姜柏也被老太太的话给惊到了,他愣在那儿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往酒里放药的时候,特地寻了角落背着人做的,根本不可能有人注意到!
而那酒坛子他更是没离手,最多也就是敬酒的时候放在眼皮底下,怎么可能给弄混了,还正好落到姜桃手里了?
“畜生!
真是畜生!”
姜老太爷暴跳如雷,也顾不上沈时恩还在场,抄起手边的长凳就要往姜柏身上砸。
姜柏一直自诩自己能言善辩,若是平时突逢变故他可能还可以狡辩一二,但是现下他半醉不醉,又腹中绞痛,浑身难受,那一点儿诡辩之才也发挥不出来了。
就在他逼着自己飞快地想说辞的时候,赵氏已经飞身扑过去拦住老太爷,哭嚷道:“爹,我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
他现下身子还不好,这一长凳下去会打死他的!
这是我们大房唯一的儿子,姜家的长孙,你可不能下死手打他啊!”
老太爷被她拦下,挥手让姜大把他媳妇拖开。
赵氏这下是什么也顾不上了,哭叫着说不怪柏哥儿的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想的法子,是我容不下姜桃他们姐弟,也是我下的泻药,爹你要打就打我吧,别打柏哥儿!
她虽然是一心护着儿子,但言语之间就是彻底承认了。
还在想对策的姜柏气急攻心,眼白一翻,直接晕死过去了。
赵氏一看他这样吓坏了,膝行着过去抱住他嚎啕大哭。
姜老太爷只觉得耳朵都要被她吵炸了,嫌恶地让姜大把他们母子都带回屋里去。
二房的周氏自始至终都没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