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园,工字厅,西客房。
明亮的电灯下,四个人还在熬夜苦战,屋内烟雾缭绕,宛若蓬莱仙境。
就是呛了点儿。
“嗨,又是三饼。”
吴宓郁闷地拍出一张牌。
赵元任高兴道“哈哈,绝张也有得吃,我已经听牌了啊,任公当心”
梁启超重重地吸了口烟,扔掉烟屁股才去摸牌,然后他就犹豫了。
摸到的是一张“北风”
,大生章,牌堆都快结束,还没见有谁出过。
见他思虑良久,吴宓忍不住笑道“任公,又拿到炮牌了”
“什么炮牌别乌鸦嘴”
梁启超的对对胡已经听牌,他实在舍不得,咬牙就把北风给打出去。
周赫煊、赵元任和吴宓三人面面相觑,然后同时把自己的牌推倒。
一炮三响
赵元任极度无语“任公,这个时候你还敢打北风我捏了四手都没敢出。”
梁启超伸着脖子一瞅,尼玛三家全部单吊北风,把他郁闷得脸色发黑。
“继续,继续,”
梁启超牌技虽臭,牌品却极好,数完银子又是一副笑脸,振振有词道,“经过我长时间的研究发现,麻将不能不打,要救国就一定要打麻将。
打麻将可以观察人的品格,还可以锻炼坚韧精神。
一坐下去不论胜负,一定要打完四圈。
即使前三圈都失败了,还有翻本的希望。
我们国家和别国竞赛,败了也不能气馁。
这种精神可以在麻将桌上锻炼出来。”
周赫煊三人顿时爆笑,忍俊不禁地夸赞道“任公高论”
又是一圈打完,梁启超终于成功屁胡,乐道“见了没坚持才能赢得胜利”
吴宓打着哈欠说“今晚就打到这儿吧,已经大半夜了。”
赵元任也说“对,明诚还要早起坐火车。”
“也罢,下次我再报仇雪恨。”
梁启超潇洒地起身笑道。
正是夏天,外边月色如水。
周赫煊从西客房出来,走过一段回廊,便到曲曲折折的荷塘。
水面升腾着淡淡薄雾,在月光下犹如缕缕青烟,清风徐来,荷叶摇晃,露出一朵朵白色莲花,就仿佛含羞带怯的闺中少女。
周赫煊突然想起朱自清那篇荷塘月色,似乎正是在清华园写的,此情此景相同,只不过月下漫步的人换了。
披着月光回到客房,周赫煊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主要是几幅墨宝。
这是周赫煊厚着脸皮索要的,搁几十年后必定升值,当做传家宝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