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太阳不大,余舒尝试过军训时候在太阳底下站三个小时的滋味,但头上顶着一只沉甸甸的香炉,就另当别论了。
余舒上一世是经常上健身房的人,身体素质很好,但现在换了一副好吃懒做的命,毅力上过的去,身体上也扛不住,没过多久,肩膀就开始酸,脑袋沉的一直往下坠。
余小修比她好不到那里,倔强地用两只手托顶着脑袋上的香炉,咬紧了嘴唇,满头大汗。
余舒斜眼过去,看不下去,小声教道:
“唉,你别这么老实行不行,你一只手举着,不让它掉下来就好,等累了再换另一只手。”
余小修没理她,固执地站的笔直,连腿都不打弯儿的,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这孩子有多死心眼,余舒无奈,只好往他斜前方走了半步,借着比他高半头的个子给他挡些阳光,制造出少许阴凉。
总想着脑袋顶上的香炉,反而觉得沉重,余舒便分心去琢磨别的,比如说,余小修为什么不写家庭作业。
忘记了?不会,看这孩子的反应,分明是不是忘记的样子。
贪玩?也不是,余舒现在想起来,这几天见到余小修没事就拿着树枝在门口写画,应该是在学习,她也没见过余小修有什么玩伴来找他。
等等——
余舒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将它揪住扯下来一看,顿时恍然大悟。
“小修,家里是不是没有纸墨了?”
她差点把这个给忘了,自从来到这个家,就没见余小修拿笔在纸上写过字,他们那间小屋里更是连张书桌都没有。
余小修没有做声,但余舒知道她猜对了,还真就是因为没有纸墨,所以连功课都做不了。
为什么没有纸墨,纪家送他们来上学,怎么可能连纸墨都不给?还是说用完了没到时候不给?
余舒没敢再问下去,她隐约觉得这件事同“她”
脱不了关系。
太阳越升越高,温度上去了,余小修的喘气声越来越重,余舒眨掉流进眼睛里的汗,眯着眼睛看了看私塾里那群坐享阴凉的孩子,还有那个朗声教学的老夫子。
“咣当!”
余舒手里的香炉掉下来,出一声巨响,香灰撒了一地,炉子滚到一边,她有气无力地栽倒在地上。
这么大动静,惹的私塾里的人全扭过头来看。
余小修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见余舒晕倒,赶紧将头顶上的香炉放到地上,举了半天的手麻的不能动,但他还是手忙脚乱地去把余舒扶起来,惊惶无措地摇晃着她:
“你怎么了?怎么了啊?”
他没能把余舒叫醒,是将私塾里的几位夫子都引了出来,刘夫子一马当先走在前头,一群学生趴在栏杆上向外张望。
隔壁的孔夫子蹲下身,一手掰过余舒的脸,掀开她眼皮看了看,又探了下她鼻息。
“没事,是晒晕过去了。”
余小修闻言,松了口气,依旧担心地抱着余舒。
刘夫子皱眉,“身子骨怎么这么差。”
另一位纪夫子因为是本家人,认得这姐弟俩,就有些不高兴地对余小修道:
“功课都不写,一点小惩都受不住,真不知道让你们来这里是干嘛的,尽给我们纪家丢脸,行了,你送她回去吧。”
余小修低着头,一语不地将余舒的胳膊架在酸痛的肩膀上,试图把她扶起来,却没能成功。
刘夫子看到他吃力的样子,不耐烦地转头对着私塾里唤了一声:
“来个人,送他们回去。”
话声落,围栏处的学生们个个缩回了脑袋,有动作慢的,被刘夫子逮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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