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晔放在膝上的拳头突然握紧,竭力控制着情绪。
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调查,早就推断是皇兄。
可是如今这么直观的面对真相和动机,他还是有些不能自控。
他九岁那年,第一任太子因病去世,太子位空缺。
而他的母妃是最有可能封后的人,他的姨夫手握重兵,在朝中也很有影响力,他舅舅保卫着皇城的安全。
于名分于势力,他都是最有可能任太子位的人。
而他这边的所有人当中,他的姨夫实权最高,和他也最亲近。
承晔的眼眶一阵湿热,原来姨夫一家是因他而死……
“皇权斗争就是如此。”
落倾尘幽幽地说,“你生在皇家就必定会卷入其中,只看你何时能意识到了。”
承晔暗暗咬紧了牙关,他现在就开始想,谁最有可能参与那件事,按他们当时的官职推算出来不难,那他就按照这种顺序,要他们偿还。
皇城中很快频发血案,一个月内三个朝中重要的官员遭刺杀,有的死在路上,有的在家里,都是神鬼不知被单独刺杀的。
但是这么大的案子上报到朝廷后却都被暂时压了下来,皇城护军也都没有头绪。
朝中顿时人心惶惶,皇上本人的态度更是让人觉得迷惑,甚至有人觉得就是皇上要除掉他们。
——
“师父——”
夜晚,云梁跑来落倾尘房间,见他正托着腮对着灯花发愣。
落倾尘听到云梁的声音才咳了一声坐好,板起脸说:“干什么呀又不敲门。”
“嘻嘻,我想孝敬师父个好东西。”
云梁凑过来说,两只小胖手背在身后。
落倾尘翻了个白眼,“你这段日子在作什么妖,我懒得管你但你可别太过火了。”
这段日子云梁是忙的脚不沾地,一边要体能训练,一边还要挤出时间出去找铺面买材料,晚上体能训练结束后,又点灯熬油的研制自己的口红配方。
她先把府里的一些侍女都集合起来,培训她们让她们做自己的第一批女工,她的房间和院子也改造成了一个小小的流水线。
现在她的第一批口红成品已经诞生了,这一批她只做了三个色号,而且没敢第一次就做太大胆的颜色,这三个色号都是大多数人可以驾驭的。
“我只是发扬师父的创造精神嘛,师父你还不是经常做点新东西出来。”
云梁忙说,然后举起手中的一只黑色漆器口红管说,“你看师父,漂亮吧。”
落倾尘接过看了看,黑色的漆器管上还用贝壳镶嵌着兰草的图案。
打开上面的盖子,想起自己给云梁做过类似的东西,他旋转了一下下面,管中立刻升起了透明的膏体,闻起来有甜甜的果香。
“这是什么?”
落倾尘问。
“这是润唇膏。”
云梁笑嘻嘻地说,“师父你是第一个用的哦,要这样用啦。”
云梁拿过润唇膏帮落倾尘涂上,然后夸张地说:“哇哦,师父你的嘴唇看起来好水润哦,就像果子一样。”
落倾尘皱了皱眉,可还是忍不住看了眼不远处的镜子,摸着嘴唇似乎感觉不错。
“很滋润对不对?今后天气再干师父你的嘴唇都会很润,谁看了肯定都忍不住想亲一口。”
落倾尘的面皮微微泛红,挥了挥手说:“滚滚滚,一天到晚不干正事,胡说八道什么。”
云梁把润唇膏重新旋进去,盖上盖子放在桌子上说:“好好,那我放在这里了,师父晚安,徒弟先滚了。”
说完云梁就跑出去了,顺带帮落倾尘关上门。
落倾尘听云梁的脚步声远了,这才又拿起润唇膏看起来,然后走到镜子前左看右看,最后幽幽叹了口气,像是揽镜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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