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音转头一看,孟惟悉站在门边,白衣黑修身裹体,将他衬得利落精神,门外没有冷气,他的额间有淡薄的汗。
方才室内的直播和说话想必一字不落的听进耳里。
此刻赵西音手里还拎着几件妩媚性感的样衣,两人眼神一对,都有藏不好的一丝不自在。
她不话,孟惟悉便杵在原地不动。
工作室的小姑娘们暗暗打量,神色疑惑。
还是黎冉解的围,大咧一笑,对孟惟悉说:“你不嫌热啊,还不进来凉一凉?”
孟惟悉也笑,“小黎,生意越做越大了。”
这话黎冉爱听,笑眯眯地把人往屋里请。
孟惟悉进屋,每走一步,眼神都不作遮拦地望着赵西音。
黎冉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因为男人的目光太磊落,你能看到其中的五劳七伤,也能品出当中的拳拳盛意。
孟惟悉在赵西音面前站定,把手中一直提着的纸袋递过来,说:“那晚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我正好路过,上来看看你,别人送的手串我也用不上,你若喜欢,就随便戴戴。”
伸过来的手修长分明,骨节匀称,沉默的时间一秒过一秒,赵西音说:“不用了,谢谢你。”
孟惟悉还是笑:“那明天有时间吗?我请你们吃饭。”
赵西音说:“不了,明天我和黎冉要去工厂盯板。”
话说到这份上,乾坤已定,再坚持就是毁了她给的台阶,谁都没了意思。
孟惟悉笑得风轻云淡,“好,下次再约。”
他没多作停留,走时倒也潇洒利落。
赵西音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忙活核对订单,她蹲在地上,低头时,背脊上的蝴蝶骨形状隐约。
黎冉也蹲下一起帮忙,几番欲言又止后,还是没忍住,“孟惟悉刚才给你礼物,你沉默不接的时候,他的手都在抖。”
赵西音一张一张清点货信息,面如静湖。
黎冉撇撇嘴,轻声感慨:“孟惟悉出国有两年多了吧?也就两年,可我感觉他像变了个人似的。”
——
十一点的城市,万盏灯火洒亮东长安街。
这条都主干道辉煌熠熠,孟惟悉坐在车里,吩咐司机将车内灯饰全灭,他陷入一团黑,闭眼始终沉默。
直到手机响,是他父亲的电话。
孟惟悉接听,孟父语气严肃,十分直接地告诉他:“你在会上提出精简投资方的事宜,我同意,但京贸集团不在这项决定范围内。”
孟惟悉微微皱眉。
“我不管私人恩怨,你要顾全大局。
惟悉,你这两年在国外兴许是不了解局势,明天我让李秘书将京贸近几年的资料给你看看。
总之,京贸必须留下,周启深必须参与。”
孟父言词正色,态度坚决。
通话结束,孟惟悉握着手机就这么坐着,指节按着屏幕,指腹都泛了白。
司机从后视镜窥见,大气不敢喘,心想今晚怕是要围着二环兜圈到天亮。
孟惟悉忽说:“调头。”
长城公馆,他小一圈人都在,早几天就让他出来聚聚,孟惟悉都没答应。
今晚是来了,但所有人都看出他情绪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