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没让大夫告诉她实情,怕她受不了,你别看他一副女强人的模样,其实最胆小爱哭了。
唉,我宁愿做生意亏损千万,也不愿对着嗷嗷大哭的她。”
玉钧珩一副无奈至极的模样,实则眼中的笑意和宠溺却无法掩藏。
他是那般的精明一个商人,在生意上更是一个以“一毛不拔”
而出了名的主儿,此刻他却说他宁愿亏损千万,也不愿雨芳菲流一滴眼泪,他不是当真奈何不了爱哭的女人,他只是不愿意那个女人是雨芳菲而已。
钟琉璃心中五味杂陈。
“那一日她约莫是知道玉航他们失败了,其实她也是傻,堂堂的颜楼少主又怎么可能是玉航他们那群初出茅庐的少年能够应付的。
她急匆匆来找我,那模样是我从未见过的狠绝,我还以为她是发现了我隐瞒她病情的事情。
正想着去哪里避避风头,她突然就流着泪跪在了我面前,少主,你不知道,我当时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响,完全懵了。
可是当我听完她的话之后,我居然暗暗松了口气。”
玉钧珩想起了那一日的经过,不由捂着面摇头笑了起来,“她的性子就像是草原上的野马一样,烈的很,也不晓得这世上除了我还有没有人降得住。”
钟琉璃握紧了手掌,努力让自己表现的镇定,“江湖中不是说有神医吗?或许事情没那么糟糕。”
玉钧珩摇头,饮了口茶,不紧不慢说,“神医能解天下毒,可是少主,我这可不是中毒啊,我伤的,是这里。”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
“所以少主,我时日不多了,也许今日,也许明日,我一闭眼,就再睁不开了,以前,我很怕自己就那样糊里糊涂的去了,所以每隔半个时辰,就要小厮将我喊醒,然后对着漆黑的窗户,一坐就是一晚上。
不过现在好了,有了你,我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玉钧珩眨了眨眼睛,一脸轻松的摊手。
其实钟琉璃早就猜到了玉钧珩的意思,在她进门看到那么多商贾的时候。
“可是我不懂做生意。”
钟琉璃苦笑着说道。
舞刀弄枪,夺人性命,她会,但是做生意,抱歉,她还真不会。
玉钧珩斜了眼钟琉璃,有些鄙视,“我也没觉得你会,你放心,我等这一日等了五年,怎么会不给你铺好路子呢。”
钟琉璃抿了口茶水,杯中的茶水已经有些冷了,喝到喉咙里,冷的激起一层疙瘩。
“那你可想过你自己?”
钟琉璃看向他,五年了,他可以给她安排好所有事情,那他自己呢,明知道自己身体已经不行了,他可曾想过自己。
“我?”
玉钧珩一笑,满怀憧憬的说道,“我卸了重担,就去找个风水宝地,盖一间茅屋,然后每天起来就去门前的空地上挖坑,等那坑挖的差不多了,就自己躺进去,看着蓝天白云,然后静静的睡过去。”
说到这里,玉钧珩似乎有些跃跃欲试了,他起身,打开窗户看向屋外的细雨,突然间,他浑身僵硬起来。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死吗!
?”
雨芳菲也不知在雨里站了多久,她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水滴顺着她的头发一点一点的落在地上。
在蒙蒙的秋雨中,她像是一只无路可走的小猫,在冰冷的雨水中瑟瑟发抖,却固执着不肯靠近。
玉航站在旁边,身体一动不动,眼睛里满是愧疚,雨大小姐的脾气,除了主人,谁也没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