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汾阳见惯了黄土风沙,此刻倒是新奇起来,掀开帘子往外面看,转过脸来同陆持说话,“这边倒是稀奇了,楚香楼也真是”
她的声音被揉散在风里,一支泛着冷光的长箭便贴着她的脸直直没入车壁三寸有余。
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她背后被惊出一身的冷汗,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后怕来。
陆持顿时冷了脸色,将女子一把拽过抱在怀里。
车外传来马的嘶叫声,车身突然颠簸起来,被强拽着前行。
陆持抵着车壁,挑着车帘往外面看,外面的车夫已经身亡,马的背上插着一支箭,狂躁地奔跑着。
若是任由这样下去,定是落了个车毁人亡的下场。
陆持自己倒是还好逃脱,只是沈棠怀着身孕,稍有不慎便会被伤到。
转念之间就做了决定,他将小桌拖过来挡在沈棠的身前,“你扶着些,我将马逼停。”
说着就弯着身子跨过车门,一把扯过了缰绳。
躲在暗处的人看见在驾车的人,心里顿时一“咯噔”
,急忙同身边的人说:“少爷,是世子爷”
项高阳顿了顿,朝着马车上看去,脸色就变了,“怎么回事,不是说今日过来的只有那个女人吗”
他是想给陆持一个下马威,可没想要陆持的命。
陆持好歹也是伯恩王府的接班人,是太子身边的亲信,若是在汾阳地界出了事情,定是会引起震动。
可若是没死,就是今天刺杀的名头,都够项家死上几回。
事情已然错了,不如就一错到底,陆持要是躲过了这一劫,遭殃的就是他们。
他只觉得晦气,心里将传递消息的人骂了千百万回,咬着牙直接夺过身边人的弓箭,直接瞄准陆持,一连射了几箭。
原本马都快安静下来,空中又横来几支冷箭,有些就直接插入马背上。
马再次狂躁起来,比之前更甚。
这已经行了几里路,越来越偏僻,马车也颠簸得厉害,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四分五裂开来。
风呼啸而过,刮在人脸上都是生疼的。
两边都是陡坡,树木绵延向下,也看不见尽头。
而行至不远处,就是一个山涧,马却不受任何的控制,还要往前面冲。
电光火石之间,陆持选择赌上一把,立即将身边的女人抱了过来,往旁边一跳。
而马带着马车向前,没有一丝缓冲地冲下山崖。
只听见引亢高昂的嘶叫声响彻山谷,很快就归于平静中。
项高阳见两个人滚了下去,狠狠地将手中的弓箭砸了向石头,脸色越加郁沉,最后扭曲起来,同身旁的人说“世子爷绝对不能活着回来。”
侍卫拽上自己的面纱,“是。”
说着,就迅带上二十二个黑衣人离开。
这是半山腰的一个陡坡,两个人顺着山坡往下面滚动,碎石和枯枝将衣服和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划破,最后狠狠地撞在一个一人多粗的树上。
陆持挡在前头,皱着眉头闷哼一声,而后看向怀中的女人,拉着她的手,将她的身上都看了一遍,嗓音有些紧,“你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