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花铃传的话,柳月芙便同花铃一同去了老太太的寿康堂。
老太太端坐在寿康堂的大厅之上,见柳月芙到来,眼睛迸出几缕精光。
柳月芙随意行了个礼,自顾自施施然坐下,这才开口:“听闻老太太寻我,可是有事要说?”
老太太看到柳月芙这样自顾自坐下说话的样子,勃然大怒道:“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亏你还是柳家出来的贵女。”
柳月芙心里嗤笑,她泥腿子出身,腿上的泥恐怕都没洗干净,却一天天喜欢立规矩讲排场。
往日,她这般,我都是顺着她,她立规矩,我受着,她讲排场,我纵着。
可不是我纵的吗?
可笑,真是可笑。
她腿上的泥都没洗干净,却喜欢学着那些世家大族办赏花宴、茶会、寿宴。
往日,她都以我能干大方为由,将这些事交给我办,明面上是看重我重用我,考验我,其实是不想公中出银子,让我用我的嫁妆去给她充场面。
建宁五年,尚是老太太在管家,办理这些宴会费时费力,又有诸多麻烦,可她不仅自己不操持,还一毛不拔。
今时今日,这般费力不讨好的事,我是万万不会再做了。
柳月芙只笑笑,说道:“老太太一向对我们这些小辈和善,常言都是一家人,又怎会不让我坐下?”
“是儿媳自作主张了,要不我去边上站着?”
老太太是进退两难,这让她站规矩吧,就是自己不容小辈,不是个和善的主。
老太太没好气道:“罢了罢了,你且坐着吧。”
“是。”
柳月芙笑吟吟地答道,“就说了,咱家老太太是顶和善的主。”
老太太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紧接着开了口:“就你嘴甜,过一周就是我的寿辰了,三儿媳妇啊,这事就交给你办了,你们都没意见吧。”
大房媳妇吴细妹大咧咧说道:“月芙办事哪次不是漂漂亮亮的,她可是柳家的嫡长女,又有见识又能干,肯定能行。”
呵,这两人搁这唱戏呢。
一唱一和的。
二房媳妇刘文芳有些担忧地看着柳月芙,却不敢说话。
“母亲,您的寿宴,肯定不能马虎,得办得风风光光的。
好叫那些个老夫人都羡慕您。”
柳月芙笑着说道。
老太太听到这话,脸上这才真的展露笑意,“是啊是啊。”
“只是,这公中不知出多少银子给我办这寿宴?”
柳月芙不疾不徐地问道。
别以为我还会跟上一世一样脸皮薄,傻乎乎地吃这冤枉亏。
老太太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可也不好撕破这层脸,冷着脸,半天没开口。
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柳月芙装作不明就里,又问了一遍:“母亲,公中打算支多少银子给我办这寿宴?”
老太太冷着脸,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好气地说道:“一百两银子。”
我做出一副故作为难的表情,半天没有说话。
室内又是一片静谧。
“老太太,让我办的话,没有五千两银子根本办不下来呀,这可怎么办”
柳月芙的眸色里盛满了焦灼,急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