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冬天,只喜欢夏天,想找一个没有雪,其他什么都有的地方一直住下去。
南粤恨了南芳这么多年,因为出身,一直看不起她,可最终命运和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自己成为了和她一样身份尴尬的人,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那个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爸爸的人,那个母亲和很多人口中一无是处的烂人,到底给过自己一份父爱,而南芳的母亲或许是唯一真心爱过他的人:“或许你不必急着带走你妈妈的骨灰,将来有一天他们可以合葬。”
南芳知道,那是母亲生前的愿望,母亲生前大概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想了想仍然拒绝了:“那不是她的位置。”
”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还是回柏林吗?“南粤问。
”
不知道,也许会回康提,我们的故乡。”
南芳淡淡地回答,看了南粤一眼,张嘴想问问父亲的情况,还是觉得算了。
“也好,也许以后不会再见面了,祝你以后一直平安幸福。”
南粤心里知道,此次别离即是永别,人的心境真是奇妙的东西。
自己曾鄙夷过当年年少离家的南芳,现在却多多少少有些羡慕她,她那么努力地想要摆脱这一切,她现在真的做到了。
她活得那样热烈、清醒,是意志坚定、绝非任人和命运摆布之人,而自己却仍将怀抱不能割舍的过去来拥抱残缺的、清醒的,令人尴尬的未来,南粤不知道未婚夫对自己的爱能坚持多久。
南芳有些惊讶,愣住了,随即笑了:“谢谢。”
走了一段路,南芳回头对南粤说:“你也是。”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南芳记了很久,那一刻南粤似乎离那个自己小时候一直羡慕的样子更近了,她仍然举止高雅,但似乎没那么高傲了,也没那么讨厌了。
卖掉琴行以后,结束了多年难以归属的异乡漂泊感,南芳回到了康提,在一家叫guery的残障孤儿院附近开了一家叫“toorrow”
的咖啡馆。
未蓝赶下午的航班要回巴黎了,离开之前,专门来南芳的咖啡店喝一杯:“这里真的很适合放松疗养。”
“是吗?”
要下雨了,南芳将咖啡碟推给未蓝,抬头看了一眼对岸的佛寺上空,乌云已经铺满天了。
“嗯,在这里,我一天能睡十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