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着内心的不自在,屈膝道,“殿下也去洗吧,妾帮您拿衣服。”
太子点一点头答应了,放下了书,从她手里接过衣服往内走。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履霜终于松了口气,坐在床沿上。
太子说得不错,殿里的床果然很大,大小足可以躺下七八人。
晚上两人一人一边,当是互不相扰的。
她把被子都抖开铺起来。
忽然,眼角瞥见床柜上放了一只匏,心里好奇,拿过来细看。
那居然是已经被剖开、风干的两瓣。
她拿在手里翻来覆去了几次,也始终没明白它们究竟是做什么的。
正巧太子洗完了,从内走出。
履霜听见他脚步声,忙把匏搁到了床柜上,屈膝,“殿下。”
太子点了点头,随口问,“方才在做什么呢?”
履霜指着床柜,答,“在看那只匏呢。
怪蠢笨的,也不知是做什么的。”
太子的声音微有凝涩,“那是新婚之夜喝酒用的。
新郎执一瓢,新娘执一瓢,各往里头注酒,交臂饮干。
然后两人一同抛瓢。
若一瓢上仰,一瓢下覆,那就是阴阳和谐的好兆头。”
履霜听他话语里多有怀念之意,只是不知为何,语调很苦涩。
忍不住问,“殿下这样的了解,是抛过吗?”
太子点头,但除此也没有别话了。
履霜晓得这是他的私事,自己是多问了,转口说,“天也晚了,殿下快睡吧。”
太子点点头,让她睡去了里面。
又问,“你怕黑么?”
履霜不知何意,愣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太子道,“那么,我就留两盏烛火不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