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波无澜的目光扫过鹤岁,柏知寒盯着那截白皙纤细的脖颈,有些漫不经心地出声“嗯”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尾音稍微上扬,听来全然是不曾放在心上的漠然。
鹤岁咬了几口吸管,这样的冷遇他从来都没有受过,而且这个人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理不理,害得鹤岁只想发脾气。
他拧着眉,偏过头来瓮声瓮气地说“你又没有听我讲话。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这么烦。”
或许是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瞳睁得太圆,为少年本就殊丽的眉目平添了几分稚气,而漾着水光湿漉漉的眼眸软软地望向自己,即使是在发牢骚,也显得可不已。
柏知寒沉声道“我在听。”
“你骗人。”
鹤岁不依不挠地追问柏知寒“那我刚才说了什么你要是听了的话,就给我重复一遍。”
柏知寒语气淡淡地开口“忘了。”
“你哪里是忘了。”
鹤岁自觉抓到了柏知寒的把柄,气鼓鼓地说“你明明就是在走神,没有听我说话。”
柏知寒瞥了鹤岁一眼,不置可否。
他从容地收回目光,随手在草稿纸上列下几个算式,纸上的字迹潦草却峻逸,而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贵公子的骄矜与优雅。
“真讨厌。”
柏知寒又不理他,鹤岁用力地吸了一口酸奶,没精打采地趴回桌上,不大高兴地咕哝“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太不友好了。”
柏知寒拿着笔的手一顿,却没有抬起头,“你想我说什么。”
“你害得我流鼻血、对我理不理、还装作不认识我。”
鹤岁一点也不客气地翻旧账,他捏着喝完了的酸奶盒,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委屈,“我在医院住了好久,每天都要被扎好多针,还被逼着喝了好多药,到现在都还没好彻底,你得对我负责。”
柏知寒侧眸望他,鹤岁卷翘浓密的睫毛轻轻打着颤,抿着的唇颜色偏淡,是玫瑰汁水冲淡了的水红。
他鼓起两腮,拧着的眉又显出微恼的神色,起来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怜不已。
于是所有的蛮不讲理在此刻变作理所应当,柏知寒的眸色渐深,他意味不明地说“好。”
鹤岁歪着脑袋了几眼柏知寒,慢吞吞地抬起手把小指伸出来,说“万一你耍赖不认账,我们来拉钩。”
“没有必要。”
柏知寒的语气毫无起伏,他的眸光掠过鹤岁白嫩的小指,只是说“我答应了就会做到。”
鹤岁不再纠缠下去,他把脸埋进胳膊里偷笑,嘀嘀咕咕地和系统说柏知寒的坏话“这个人太傻了,我只是稍微夸张了一点,随口说要他负责的。”
系统按捺住内心的喜悦,鹤岁对任务总是兴致缺缺的样子,必须得它催半天才肯动一下,没想到这次会这么主动。
系统一没忍住就多问了一句“对你负责是指”
“当然是补偿我。”
鹤岁理直气壮地说“喝药的时候给我递水,睡觉帮我把风,还有还有不能让人挤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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