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查了这么多,你还想知道什么吧?”
岳峰一颗吊起的心终于踏踏实实落回原地,他长长吁了一口气:“那没事了,我多想了。”
正说着,酒宴厅的方向忽然轰的一声响,紧接着是哗啦啦杯盘摔碎的声音,岳峰心里一惊:“九哥,这里有点事,我改天谢你。”
九条还想说话,听筒里嘀的一声,已经挂断了。
妈拉个巴子的臭小子,九条气的真想摔电话:用人靠前不用人靠后这是,臭小子,精到他姥姥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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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厅里有点乱,有一处圆桌翻了,七八个服务员围着清理,大厅里站起了一多半的人看热闹,有人低声抱怨:“秦苗他二叔怎么回事啊,不能喝就别喝,桌子都掀翻了,撒什么酒疯!”
边上有人说和:“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你喝你的,管他球!”
没看见苗苗,听边上的说法,好像是婚纱被翻倒的酒菜弄脏了,新郎官陪着换衣服去了,不一会儿人群分开条道,两个小伙子架着烂醉如泥的秦守成出来了,后面跟着的是苗苗的父亲秦守业,一张脸阴的能滴下水来。
有服务员小跑着跟过来:“送玫瑰厅吧,那厅空着,能歇人。”
岳峰心里一动,也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拔腿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水晶宫大酒店是个环形楼,以前有哥们在这摆酒,他也来过,从这个方向走,离那个所谓的玫瑰厅更近些。
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跟过去——九条不是已经给了他确定的答复了吗?他是不相信呢还是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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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厅是个小一点的宴会厅,今儿苗苗的婚礼是主场,这儿就成了临时的库房,用不着的凳子圆桌沙发通通挪这来了,连灯也没开,一片暗沉沉的,倒是挺方便藏人。
岳峰赶在秦守业他们之前进来,四下看了看,躲到墙角一处架堆起的凳子后面,顺便把落地窗的布幔往这边拽了拽,十足隐蔽。
就算被秦守业发现了也无所谓,他就说自己喝醉了呗,过来寻个清静呗,就不信秦守业能咬他两口。
不一会儿门口就传来脚步声,秦守业一边摸索着开灯一边跟两个帮忙的小伙子道谢:“谢了啊,饭都没吃好,就先扶沙发上吧,让他醒个酒。
你们先回去吧啊,对不住啊,一定吃好。”
两小伙子一走,厅里就安静下来,只剩下沙发上的秦守成和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秦守业,秦守业回身把正门给关上,从里头把插销插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一脚踢在沙发上:“你他妈少给我装死,起来!”
岳峰让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的一激灵,正没搞清楚状况,就听嘿嘿两声笑,那个“烂醉如泥”
、“撒酒疯”
的秦守成,居然慢吞吞从沙发上坐起来了,打了个呵欠之后,往沙发里那么一窝,二郎腿那么一翘,要多安逸有多安逸。
秦守业愤怒极了:“老二,你这趟过来,他妈的就没做人事!
你给苗苗看了多少白眼?她得罪你了么嗯?今儿是苗苗结婚的日子,人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天,你他妈借酒装疯,你他妈搅她的局,有什么不快活的你冲我来啊,你冲小辈使什么脸色?”
秦守成怪里怪气地“呦”
了一声:“怎么这么大火气啊,你女儿没病没灾的,我看活到个七老八十不成问题,除非天灾人祸,不然横死的可能性也不大,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秦守业差点就被他给气炸了:“有你这么说自己侄女的么,你是苗苗的二叔!
二叔!”
秦守成哈哈大笑,笑声凄厉中带着怨恨,听的岳峰毛骨悚然,他笑着笑着就不笑了,透过布幔的间隙,岳峰看到他慢慢地站起身来,慢慢地凑到秦守业面前,一字一顿:“那你呢?你还是盛夏的大伯呢,你怎么对她的?”
盛夏。
岳峰的脑子轰的就炸开了,有那么一两秒钟,周围的声音全部都听不见了,他想起在古城的那天晚上,后山的废弃屋子里,他曾经看到季棠棠的一张照片,全家福。
扎着马尾辫的季棠棠笑的特别灿烂,一左一右搂着自己的父母,一如任何一个家庭的掌珠或者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