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听见妹子的声音,初时还以为是听错了,结果停下脚步,果见妹子正气喘吁吁的赶上来,这才抓着询问。
陈碧不敢说刚刚被非礼之事,只说自己等不及就先行寻来。
陈青唬着脸教训了一顿,这才返回梁记取回竹筐。
边朝招福百货走,边教训妹子不知轻重,万一走丢了他该去哪寻个妹子回来?
陈碧听着哥哥絮絮叨叨的教训人,心下不安消失一空,只要这个身影一直在她身边,阿碧就什么都不怕。
“笑!
就知道笑!
我都快担心死了,这次也怪我忘了时间,将你一人丢在茶肆,不过下次定不可如此鲁莽,知道了吗?”
陈青点着她的额头自责说道。
“不怪哥哥,阿碧知错”
陈碧揽着哥哥手臂笑着讨饶。
“都是大姑娘了,也不怕人笑话!”
陈青缓下口气,拉着妹妹的手一边走一边说起新接的绣活,陈碧得知工钱那么多,也不免掩着小嘴倒吸口气。
二人欢欢喜喜坐着马车返回青平镇,又去同记找柳婶娘说了会儿话,这才买了东西手拉手回到陈家沟。
照例先藏好银子,阿碧回家藏绣活,陈青去大伯娘家交差。
陈碧每日同哥哥窝在家中绣活,早已淡忘县城之事,自是不知某人已将整个县城周边村镇翻过一遍,誓要找到心仪之人。
年节过后,陈碧又长了一岁,越发娇俏丰盈,陈青有一种吾家妹子初长成的喜悦感。
古时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14岁的女子已可婚配,想着这么小的女娃要嫁做人妇,陈青心里无比庆幸他多留了妹子一年。
这根本就是糟蹋未成年少女,在陈青眼里18岁成婚都得算是早婚,奈何世道如此,无论陈青多不赞同古时的婚嫁制度,都不得不为妹子的婚姻大事挂心。
清明过后,天气回暖,正是耕地时节。
田里的土地已软化,大伯家没有耕牛,此时又正值春耕,陈青和大伯只得抡着锄头一下一下慢慢刨地,等到别人家犁完地,再借来翻耕水田。
去年留在田地里的草杆早已腐烂化作养分埋入地下,新一年只要风调雨顺就又是一季丰收年。
陈青整日忙碌在田间地头,陈碧除了绣活便是煮饭洗衣,喂养鸡鸭猪仔,待得天气暖和些,也好攒些鸡蛋孵上一窝鸡仔。
春天刚到,山里还有少部分积雪留存在地面,也没什么野物生长,待春耕过后便可进山寻些野菜丰富饭食。
早晨尚有些寒冷,但田间劳作出力较多,却是让人非但不冷,还隐隐冒汗。
卯时一到,陈青和大伯便顶着丝丝热气回家吃饭。
陈碧忙端出一盆温水供大伯和哥哥洗手。
“我见田里土质尚好,今年收成也能不下于往年”
陈老大洗过手坐在饭桌上对阿爹说道。
“这就好,咱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可不就盼着冬日养地,秋日收获嘛”
陈阿爷心里也是高兴。
冬天过去日子就能好过起来,虽然春天才是最难熬的日子,冬储吃的七七八八,春天又没什么可吃,但架不住心里期盼,只等春暖花开,园子作物下来,青菜瓜果都是不缺。
“阿爷,我这肚子都饿扁了,啥时候才能吃点有油水的东西啊?肚里没油读书都没力气,手脚没劲写的字都七扭八歪”
陈平咬了一口窝头咽下,这玩意哪比的上馒头好吃?强吞下扎嗓子的窝头,陈平怀念起在省城的日子。
那时候日日饮酒作乐,吃的也是山珍海味,偶尔还有美女作陪,那才真叫享受。
哪像在家里日日对着爹娘,吃这难以下咽的粗食?
明年才会再次举行乡试,他还得再忍一年才行,这次去定要多带些银两也好同那几个富家公子好好联络感情,即便考不中秀才若得他们提携,他就不用窝在这山沟里日日受穷了。
“还不是因为你欠的债,才让家里连年节都没捞着油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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