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食髓而知味,上了瘾,再也戒不掉。
她并非存心跟他过不去,她只是想让他眼里能看到她,哪怕是烦了她也好,指不定烦着烦着就把她放到心上了。
她继续给他惹麻烦,每次她闯了祸,不管是多大的祸,他纵然不耐烦至极,紧要关头仍然会现身来救他。
他终归是舍不得她吃苦的,终归是舍不下一起长大的情分的,不枉她将他放在心上,一放十几年。
她鼻子一酸,眼泪像小溪似的奔泻而下,啪嗒啪嗒滴在铁链上,“唐楼,我手疼,脚也疼。”
唐肃一言不发,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愫酥。
他不说话,眼中还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寒意和冷漠,苏愫酥慌了起来,知道这次自己确实过分了,“唐楼,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不要生我的气。
我知错了,以后,以后再也不会任性了,你快点带我走好不好,我不要待在这里,这里又脏又冷。”
唐肃冷笑一声,“带你走?我为什么要带你走?你是我什么人?”
苏愫酥大声哭了起来,“你别说这样的话,你知不知道我听了会很伤心!
你忘了你曾经说过要护着我一辈子吗!
出门之前你答应过我爹和我娘的,要好好照顾我,你都忘了吗?”
“你爹娘?”
唐肃试探道,“你少拿宫主和左护法来压我。”
“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唐楼,外面好可怕,我再也不要出来了,你带我回家,快带我回家!”
苏愫酥急急摇头。
“家?家在哪里?你想回哪里?”
“妖月宫,天墉城,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待在这里。”
唐肃微眯着双眸,唐楼,这辈子你果然还是入了魔教,去了天墉城。
原来这丫头是苏又眠与夙遇之女,怪不得夙遇会将鸦九剑给她。
哼,如此看来,此女你是不得不救了。
唐肃嘴角升起一抹笑意,倒是意外之获。
转身走到灯槽边,伸手取下油灯,毅然踏出了石室。
身后传来苏愫酥的哭喊声:“唐楼!
你别走,别丢下我不管……”
唐肃恍若未闻,边走边思索,待走出假山,脑海之中已想出一个天_衣无缝的计策。
他手一招,上来一名手下,他对手下道:“四家决定,四日之后于恭州城楼公开处决魔教妖女。
吩咐你下面的人,将此消息散播出去,越多人知晓越好。”
“是。”
……
四日之后,恭州城楼。
虽已进入辰时,由于浓云蔽日,天阴沉沉的。
恭州城的城楼高约七八丈,城墙用青石砖堆砌而成,城楼共三层,飞檐反宇,朱楼碧瓦。
城楼下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密密匝匝的。
再过一个时辰,魔教妖女便要被处死在这城楼之上,人人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与兴奋,吵吵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