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林小冬裹着一身雪白的狐裘站在殿前的台阶上,此时已是三月中旬,春暖花开,就连皇宫墙外的桃花也开了,大片大片的粉色花瓣随风飘落在青石砖上,本是一幅宁静祥和之景。
但却被一只肥鸽子打破了。
这鸽子实在肥硕,让人不禁怀疑它到底能不能飞起来,事实上它也的确非得十分艰难。
它的同类能飞跃千山万水传递消息,可这才从林府到皇宫的短短两三公里路程,就差点儿要了这肥鸽子的老命。
林小冬揉了揉鼻子,着落在枝头几乎要把枝丫压弯的鸽子,总觉得自己大概要负大半的责任。
他身体不好,所以当初谢忱不让他老是出去走动,只能在府内转悠。
林小冬没事就喜欢溜达到后院,抓一把子喂鸽子,没过几个月,就把谢忱精心饲养用来传递情报的信鸽喂成了煲汤都嫌腻的大肥鸽。
虽然从某些方面还多了一层隐蔽效果,毕竟没人相信这么肥的鸽子还会被用来传递消息,但飞行距离也受到了极大限制。
像是这只,恐怕还是谢忱精挑细选选出来的“瘦子”
。
林小冬想着,伸出手从它腿上解下竹筒,当着旁边尤舒的面,很自然地展开了起来。
尤舒“”
林大人,您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这一个多月以来,景集一直没有再出现在林小冬的面前,但林小冬也没有生气,没有发作,甚至都十分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被人取而代之的事实。
景集并没有禁他的足,但林小冬每天依然只是呆在宫殿内吃吃喝喝睡睡,偶尔下午阳光好的时候会去花园里逛逛,要不是景集不会在晚上来翻牌子,光他这副模样,真是过得比后宫的嫔妃还像嫔妃。
尤舒觉得十分无法理解,他从小就被送入宫中当太监,受人白眼任人欺凌,因此非常珍惜如今的地位和景集赐予的权力。
他倒也没有什么野心,但若是有人要夺走他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一切,尤舒一定会豁出命去和那人拼到底的。
所以对于林小冬这样随遇而安的态度,尤舒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在隐忍。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景集,年轻的皇帝在听完这番话后沉默许久,什么都没说,只是下令让他时刻注意着林小冬的动向。
因此尤舒一有空闲时间就会来这里服侍林小冬,目的就是为了观察这位大人究竟对陛下抱有怎样的念头,是怨恨还是失望
但着林小冬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咸鱼似的把自己在太阳下翻了个面晒的模样后,尤舒默默地觉得,自己和陛下的想法好像都错了。
这位怕不是乐在其中吧
“天气真好啊,”
林小冬满足地叹息一声,不用工作真是太爽了,“再过段时间,就要到清明了吧”
尤舒立刻打起精神回答“是的大人。”
“所以到底还有几天我都快过糊涂了。”
林小冬问道。
这一次尤舒没有作声,他嚅动了一下嘴唇,惶恐道“大人恕罪,奴才不敢回答。”
“哦,对了,”
林小冬掀起眼皮,“陛下不让你告诉我日子,我差点儿都忘了。”
“”
“他这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