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下,说书人看着远去的一道背影,不知怎么,忽然就又想起来了这段往事。
画面分外生动,恍如昨日才发生。
真是怪了。
正想着,忽然又一道影子踏到了身前。
是个满脸凶蛮的壮年,肩头横架一柄长刀,“老家伙,去南海蓬莱宫的路怎么走?”
回忆被打断,说书人也没个好脸色,仍旧是那套说辞,“子虚乌有的地方,哪来的什么路——”
话音未落,他陡然被人掐着脖子拎了起来,话头和呼吸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只能艰难发出嘶嘶的喘气声。
里面的客人惊慌逃散,旁边的茶童想要上前阻拦,却被一脚踢到了柜台边,脑袋磕出砰的一声,晕过去不省人事。
凶蛮壮年嗤笑一声,“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不想死就赶紧说!”
说书人正憋得满脸通红,心道你倒是松一松手让我说啊。
旁边传来一声,“放肆,莫要无礼!”
壮年松了手,说书人跌在地上,循声看去,是位穿太极道袍,鬓发花白的老者,面上一派慈祥笑容,不疾不徐道,“座下弟子一时莽撞,先生莫怪。”
壮年冷冷哼了一声,脸上的腱子肉都在颤抖。
说书人:“……”
你看我敢怪吗?
“先生,若是不想惹无妄之灾,还是尽早将南海之路说来为好。”
来者彬彬有礼,可出口,一点都没比方才的壮年客气多少。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片刻后。
总算能送走这两尊大佛。
身着太极道袍的老者还没忘一甩拂尘。
“老道剑宗乾坤峰,璇玑真人,多谢先生不吝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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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预告:南海有大型醋罐子现场,以及,坏蛋要登场搞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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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好难受……
半月后。
波澜平静的海面上,一艘硕大的黑船缓慢航行。
木檐飞角,流苏垂挂,数不清的窗柩明灭相间,甲板上偶尔传来踩踏木板的吱呀作响。
船侍领着一位看起来清清冷冷,恹恹弱弱的青衣少年,停在了长廊尽头,一手提着灯,一手咔哒开了一扇门。
“这位客官,您就住这间屋子,左边的床位。”
屋子里面带着股潮气,中间垂了几层白纱,又叠了珠帘,完全将空间一分为二,看不到对面的情形。
船侍正要退出去,忽然又被拉住了。
眼前之人压低声音询问,“另一边是?”
船侍道,“哦,说来也怪,这条航路荒僻,一个月才出一趟船,坐船的也没几个。
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有一批客人将全部厢房包下,只剩这一间。
若要坐船,不得不委屈您二位同住。”
“至于那边的另一位客人……”
船侍一顿,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几圈。
另一位客人长得虽然好看,可气场却太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