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容糯米置喙,林海外婆的话点醒了她,她也不怪林家,因为毕竟林海外婆说的也是现实,只是她无法接受这种将错就错的婚姻。
如果她因为报复稀里糊涂地进入一段没有把握的关系,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她稍微整理了下思路说:“你们大家听我说两句,昨天晚上林海是走错了房间,但是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我不打算追究也不要你们家任何人负责。
我姐的事的确是我们老池家亏欠了你们家,在这里我向你们全家人道歉,无论你们要兴师问罪还是追讨彩礼都可以去找凤凰和我父母,但请不要把我算进去,我已经有谈婚论嫁的对象了,谢谢你们家对我的照顾,我现在就离开。”
这么一说这票人跟疯了似的追问:“昨晚的事儿到底怎么回事?”
“糯米,你要不要再考虑下?”
“糯米,你对象到底是谁啊?”
林海急忙拉住她:“糯米你不要生气,我外婆年纪大了不会说话,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糯米冷冷地甩开他的手:“你放开我,放开!”
糯米没有温度的目光逼退了林海,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林海虽然比她大那么多岁,但在感情经历上并不比她多多少,他是个不懂花言巧语的老实男人,昨晚他是借着酒劲胡作非为了一把自己想做的事,现在酒醒了已经没有那种勇气,他更害怕的是糯米会怨恨他。
他默默地回到自己房间,好像蜗牛回到自己看似坚硬实则不堪一击的壳,林爸过来训他:“咱们家的脸算是被你丢尽了,我是怎么教你的,你说你怎么对得起林家的列祖列宗!”
林妈嗔怪道:“这能怪大海吗?他常年在部队,除了他们连队里养的母猪,他能接触到什么异性啊,和那么个小姑娘躺在一张床上,他要把持得住就不是男人!”
林妈是村里的妇女主任见多识广,听多了光棍汉闹出来的事,也知道他们的苦处。
谁家嫁女不想往高处攀,谁不想跳出农门嫁到县城市区去?
农村男人普遍娶妻难,家里没准备些彩礼,甭想娶到媳妇,对于穷男人来说,瞎子瘸子精神病都是宝。
那些讨不到老婆的光棍,那滋味可不好受,为了解决生理需求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在农村常能听说女性被猥亵的案例,村子里有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因为太想娶老婆变得疯疯癫癫。
林爸两手一拍:“问题就在这!
大海,前几天我是怎么教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成功?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给你趁早治,别耽误了!”
林妈和林海:“......”
林妈推开窗户看到糯米走上那条回梧桐村的蜈蚣路上,对林海说:“真不去追啊?大海啊,糯米是个好姑娘,其实照我说你的条件也不差,就是你这性格得改改,就你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脾气,你不说她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跟她说你喜欢她,她怎么会愿意,好姑娘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你要放手去追。”
林海挫败地说:“妈,我跟她说了,可她就是不喜欢我。”
林妈说:“那么个规规矩矩的女孩子被你昨晚喝醉酒那么一弄,谁能不气,再加上你外婆那根搅屎棍,嘴上也没把门儿,也就是糯米脾气好,换个性子烈的一把火烧了咱们家都有可能。
大海啊,妈冷眼瞧着糯米这孩子的性子确实不错,你的性子和你哥哥们不一样,什么话都往心里藏,就是人骂你你也憋在心里,要是遇到个急性的,你们俩过日子还不把对方磨死?好孩子,主动点,把她追回来,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好女怕缠郎,你好好跟她说,啊。”
林海还有些犹豫,林爸急了:“你到底喜不喜欢她?要喜欢你就直接跟她说,这有什么难的,不成又不少一块肉!”
林妈放低声音说:“我看糯米今天的口气似乎是想和卫东好回去,本来大家都是远亲近邻,有些事看得说不得,可不是我埋汰人家,卫东这孩子真太不像话,之前为了进罐头厂看吴春兰的爸爸是厂长,就和人好上了,后来进了厂就把人一脚蹬了,糯米落到这样的人手里还有个好啊?”
林妈
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每当遇到问题她从不像林爸那样对孩子不是打骂就是
实行高压政策,而是温言开导,慢慢疏通儿子的心结,林海确实很幸运,有一位好母亲,俗话说,“爹怂怂一个,娘怂怂一窝。”
有个好母亲等于赢在起跑线上。
林海也开始急了,他突然想到糯米回去路上会不会遇到向卫东,要是糯米被他欺负可怎么办?
林海的担心是多余的,这时候天还没亮,向卫东还没起床呢,而且糯米有意绕开了村东头,走着走着走到山脚边的田埂,以前学校放暑假、农忙假或是周末时糯米都会在附近村庄周围的田埂上钓黄鳝来补充家里的经济收入,从梧桐村的田埂转到榕树村的田埂,慢慢走的话差不多要两个多小时,带上俩米饼,一出门就是大半天。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池家并不富裕,池爸在农民中脑袋算是比较灵光的,不像村里其他人除了种田就是种田,只要能挣钱,什么苦都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