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他家生养的,也不行官府上可都着哩,那些大老爷们,可不管是不是咱们自己的。”
“在他们眼里,都是他们的”
大魏是突勒人的大魏,不是咱们老宋人的大魏 当然这句话,七老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如今的朝廷,是突勒人及其仆族色目人、花拉人,兀尔人,作为上等人存在的朝廷。
各种苛捐杂税,名目之多,名目之广,真真是数之不尽。
恨不得拉屎拉尿,都要多征收一分税赋,简直不给百姓活路。
而作为上等人的突勒人,日日醉生梦死,并且还有赐田制度,作为他们的特权。
可以任意剥夺,良善百姓的耕地,化作自家私有,并且将这些没有耕地的农户,贬为自家的农奴。
这般明目张胆的强抢,肆无忌惮的掠夺,从大魏开国,已然持续百二十载。
在这种国情下,哪怕是属于六老家的自己的猪儿,要杀了吃肉,也是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因为哪怕是自家的物什,甚是包括自己的婆娘孩子,也不是全然属于自己的。
还有一部分,是属于那些突勒老爷们的。
上河村,临东,一家茅草房内。
“”
身着耷拉裤,赤裸着干瘦的肩膀,一六七岁大小的稚子,脸上却带着与他这年龄段上,毫无相符的一丝成熟。
荀少彧愣然的着空旷的草屋,四处漏风的茅草屋,让他无言以对。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世上,哪里有白吃的午餐 荀少彧许久才缓过神来,咬牙切齿,在心中咆哮着。
着瘦弱的手臂,他真是欲哭无泪。
上一刻,荀少彧还是吕国公子,锦衣玉食,纵然为了生存,战战兢兢,但也好歹衣食无忧,美婢睡得,美酒喝得。
然而下一刻,他却成了上河村,方瘸子家的小儿子。
天天光着屁股蛋子,玩骑马打仗的村头稚子。
荀少彧的内心,是崩溃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让他深以为然。
饿肚子的感觉,可真特么难受 这在荀少彧来,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毕竟无论前世今生,他还都没尝试过饿肚子的感觉。
在前世之时,荀少彧可能无权无势,无财无产,但对于物质丰盈的二十一世纪,只要是勤快,哪怕是去工地搬砖,一天也能赚个一二百rb,饿肚子是不可能饿肚子的。
而在今生,他更是国君之子。
哪怕他是最不受重视,也是最不受待见的公子。
但该给他的待遇,国君可从来都没有吝啬过。
所以,觉醒胎中秘盘的荀少彧,前世今生第一次的,尝受到了挨饿的滋味。
左右,他的心彻底凉了 这可真是家徒四壁,家里真正的就剩下四面墙壁了 整个家,都是空空旷旷,唯有一堆枯黄的草垛,作为一家几口的床榻。
这真是,要凉啊 荀少彧,最后一次的喃喃低语。
大魏立国百二十载,民怨沸腾,社稷动摇。
是时紫微星晦暗,七杀,破军,贪狼,应天命降下人间。
这三星,上佐紫薇,下应群生,是将星,也是灾星。
正应大魏,社稷将亡。
天道降下这三大将星,推翻大魏,再立新朝。
时值大魏,庄帝十八载。
四月二十八日。
扬州,泰兴府,丹梓县人刘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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