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许长安三人次日要走,恺歌漏夜将他们走丢的骆驼找了回来。
“给,我走了好几个时辰才找到的。”
恺歌气喘吁吁地将缰绳递了过来。
许长安看着眼前满头大汗的小姑娘,心情难以自拔地复杂起来。
他没去接缰绳,而是再一次问了那个问题:“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意料之中的,恺歌再度坚决地拒绝了。
“我要在这儿等我爹娘回来。”
恺歌重复着傍晚时说过的话,她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句:“我怕我跟你们走了,娘亲回来见不到我会伤心。”
“恺歌不想让娘亲伤心,所以还是不跟漂亮哥哥走啦。”
恺歌声音欢快,笑容真挚,抬手擦汗的动作,和所有父母双全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两样。
有那么瞬间,许长安觉得恺歌的娘亲极其残忍。
与其让恺歌怀着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希望活着,何不干脆给她一个痛快,告诉她世间存在无法避免的天人永隔和生死离别。
但许长安终究没有戳穿恺歌娘亲的谎言,他只是将那三只走失的骆驼送给了恺歌作伴,让她在日后漫长的盼望里,还有点别的事情可以做。
第63章都要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呀
有道是归心似箭,没有骆驼,许长安三人返程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沙漠里的太阳总比别处要更毒辣些,炽热日光炙烤着寸草不生的荒漠,顷刻之间就令人汗流浃背。
正是晌午时分,一条饥肠辘辘的长虫,不得不忍受着高温,慢腾腾地吐着信子爬出了巢穴。
它盯上了不远处,一只肥嘟嘟三趾跳鼠。
那只小家伙大概分不清白天与黑夜,竟然在白日里出来活动了。
长虫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跳鼠,正当它高昂起扁扁的脑袋,张开狰狞的尖牙要将跳鼠咬住时,头顶上空忽然擦过了一道影子。
以长虫的视力,当然辨别不出绮丽绚烂的墨紫色花剑。
偶然遭遇惊吓,跳鼠已经飞快地逃窜跑掉了,可怜的长虫不仅要继续饿着肚子,更惨的是,它因为视力不好,还躲避不及地被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扎了下。
小心护着花冠的许道宣,依稀觉得自己似乎从什么长条状的东西上面烙过去了,不过他倒也没回过头看,因为就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工夫,那两位不仗义的堂弟夫夫已飞得后脑勺都看不见了。
至于被仙人球狠狠扎过的长虫,它将自己整条绕成个圆圈,盯着渗血的尾巴尖探了探脑袋,而后吐出蛇信尝了尝,确定尾巴被扎破了。
“嘶—嘶—”
长虫吐了吐信子,委屈地将被扎出血的尾巴尖含在了嘴里。
许长安与薛云深并排而立,花剑以一种十分惊人的速度划过了天际。
几乎是两个时辰的功夫,便抵达了蓬颓漠的边缘处。
之所以花了两个时辰,而不是半炷香的时间,正是考虑到了许道宣。
他滚到中途,觉得很是头晕目眩,强烈要求停下来歇息半个时辰。
等他喘匀气,又磨磨蹭蹭地清理干净卡在刺里头的沙子,三人才重新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