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有声和自己手里的三个“幺鸡”
码到一起,然后捻着手指,两眼放光地说道:“兄弟们,看我杠上开花啦!”
刘磊他们不约而同都死死盯着姚光辉手里刚刚摸出的牌,直到他失望地扔到桌子上,才长出了一口气,纷纷说道:“就知道胖子憋着坏呢。”
邵峰紧接着就斜着眼,叼着烟,敲着桌子,大声地喊着:“都快点抓牌抓牌!”
说完,转过头对陈默说道:“要是去找张然,也是该人家lily哭着喊着去找啊,你没事凑什么热闹啊?”
每隔一两个月,陈默和顾野他们就要聚一次,找个地方打麻将,这是他们从上大学时一直保留到现在的唯一爱好。
按照他们几个人的话说,打牌主要是为了几个人能聚聚,而且不由分说地拉上了从不打牌的陈默,陈默经常看着他们打牌,听着他们相互之间毫无顾忌的笑骂,想着他们从上z大时,被分到同一个宿舍的第一天开始的样子。
那时他们都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一天的时间可以用来踢足球,打篮球,看上一个女孩,然后跑到女生楼去约会,去看电影或者被无情的拒绝,吵架后借酒消愁或者直接借酒消愁,喝完酒后跑到女生楼大喊再和好或者被泼一盆凉水,对了,最主要的,我们还是要上课。
那时觉得有钱真好,可以买好多自己喜欢的东西,比如一张崔健演唱会的门票或者一双乔丹的球鞋,或者,和女朋友一起吃完最后一个的披萨,对了,这是浪漫,和钱无关。
但前提是,你得先有在必胜客买一个荤食天地的钱。
那时的他们,快乐时可以扶着彼此的肩膀,对着星光高歌,彼此见证对方在爱情中的痛彻心扉,在幸福中的欣喜若狂,他们可以一起喝醉到不省人事,一起在酒醒后上课时呼呼大睡,然后在酒醉和酒醒的间隙,谈一些诗,一些心目中真正的英雄和帅气的足球明星,还有一些,连自己都不确定会不会去的远方。
那时的他们,会问自己,会问彼此,是不是今生注定,以后的我们,就会一直是这个样子?
张然是他们214宿舍当中,唯一一个出国的,也是宿舍里公认最不可能出国的一个。
张然初看戴着眼镜,面相斯文,实际上就是糙哥一个,“野牛比尔”
,就是陈默和刘磊给他在宿舍里起的绰号。
其实,陈默个人觉得,他长得更像一只恶狠狠的兔子,呲着两个大板牙,眼镜片后面,是两道夺人二目的寒光,脸上总挂着一丝若有如无的狡黠的笑容,让人时刻提防着,不知道这小子又要冒什么坏水。
住宿舍的没几周,他就在一次聊天中,说他这个大学上得如何不容易,如何结交匪类,如何重新做人,并如实承认了他初中用斧子把人后背剁了的事实,让住他邻近上铺的姚光辉当晚睡觉时,做了一晚上被一个面目不清,长着两只长耳朵的杀人狂魔,拿着一把大斧子追杀的噩梦。
张然和朋友说话很直接,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给人留什么情面,而且他说起话完全是一副混不吝的痞子模样,骂人时语言之恶毒和想象力之丰富,估计连他的语文老师都会叹为观止。
所以陈默他们当时私下里很是怀疑,一个北京乃至全国都有名的市重点中学,居然会让张然这样的人顺利毕业,可见中国的教育,还是有很大的漏洞的。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张然还有着别人很少了解的另一面。
陈默记得,张然出国前有一次去他家里借了两本书,一本是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另一本是《海明威短篇小说全集》,这也是陈默一直最喜欢看的两本书,陈默当时就说送给他了,反正依着张然的个性,也未必想得起来还。
不过陈默觉得最遗憾的是,张然不久后就出国了,他们俩还没来得及聊聊《百年孤独》,聊聊海明威,虽然每次见面都很想和他说说,但是每次都没有,一次,也没有。
那时的他们,好像已经没有心情去说,或者说已经忘记怎么去说,那些躺在学校青葱的草坪上,看着头上的蓝天白云,才会想起来的话。
“都多少年过去了,张然在那边过得好好的,lily也过上自己的小日子了,人家姑娘才不会找他呢。”
刘磊这时不以为然地道。
“哎,说真的,当时他们俩为什么分的啊?那时候我觉得张然和lily挺好的啊。”
姚光辉数着自己手里的牌,嘟哝着说道。
“他们俩这事儿,谁能知道啊,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觉得他们俩在一起怪怪的,两个都是那种有心事不太说的那种人。”
陈默说道。
“不过lily现在还是挺厉害的,现在是他们公司的财务总监,而且公司要上市了,挺有发展前途的。”
刘磊接着说道。
“是什么公司啊?”
邵峰偏着头问道。
“什么公司来着?什么公司?我勒个去,是什么公司来着?公司名字——”
刘磊皱着眉一脸的苦思冥想,“什么公司来着?我这记性,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