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卿自认识她以来还从未得她如此多的青眼,折扇轻摇面带春风,
楼筱好奇的指着漏窗外的小亭,问立在她身边如修竹的男人,“那边可以过去么?”
李怀卿自然没有不从的,移步带着她,“当然可以。
只是在下时常于亭中书写,有些许凌乱,楼小姐见笑。”
他们循着幽幽小道慢慢步入佳境,一池春水锦鲤成群,水边辛夷花开随风而落,
亭上白纱缦卷,李怀卿当先一步入得亭中,将即将落下的纸张用铜兽首镇纸压住。
楼筱慢一步来,见他抽出的一张废画将要扔,她脚步一转把画纸拿在手里,一边摊开来瞧一边笑道,
“我瞧瞧,画的如何。”
她只是开玩笑,却没成想入眼虽是半成品,却笔触细腻,颇有意境。
“挺好的,为什么要扔掉。”
楼筱半懂不懂,环视一圈亭中还有没有他的手稿,“闲时以书画作乐,真不愧是你呀,李怀卿。”
他低眉自谦,“不过是练手之作,入不得眼,楼小姐过奖了。”
有时太过的谦虚反而显得虚假,楼筱不再说话,把画平铺好放在桌面。
李怀卿敏感的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再一次说道,“楼小姐若是喜欢,等在下伤好了,再为您作一幅,到时还请您别嫌弃。”
伤?
“你受伤了?”
楼筱脸上的讶异做不得假,她把李怀卿从上到下扫视一圈,却并未从他身上发现什么异常。
要么他在说谎,要么就是他太会忍,硬是没有露出丝毫的不适出来。
李怀卿如此便确认她是真不知情,他瞧了一眼楼鸿,对方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当作假人不存在,
而李怀卿却觉得,作为镇国公府把持中馈的人,他若是想瞒着,楼筱这样常往来于宫中,不理俗物的人,是真的会不知道。
“些许小伤,只是伤及手臂,近日写画之事便不太由人。”
李怀卿依然没有露出丝毫不适,当着她的面提起笔来随意落下一字,
“若是寻常时候,楼小姐喜欢我的画,我必得厚着脸当场动笔,必不能叫您失望。
只是……”
可惜今日不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