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诧异道,“谁啊?我没告诉任何人我现在住在这。”
庄奶奶皱着眉说:“那人可嚣张了,说你今天本来要去他那里上班的,但是因为生病没去,所以他过来看你。”
林琅恍然,原来是宫辰,那应该还没什么大事儿,只是:“我没告诉他我住在哪里啊,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庄奶奶板着脸:“我不知道,总之,林丫头,我对你印象是不错的,但是这个小伙子却不行,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像我们欠了他钱一样,我们又不是他们家里的下人,来这里颐使气指是什么意思?”
林琅可以想象中宫辰当时的状态,因为很早以前她也是那个样子,高傲,冷漠,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有钱,怕是没几个人愿意和她保持着表面上的好关系,就像现在一样,她什么都不是了,那些人不来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我会告诉他,以后不让他再过来了,庄奶奶你放心。”
林琅承诺道。
庄奶奶这才缓和了表情,嘟囔道:“你去看看谢老板吧,他整个下午都没出来,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如意戏楼的管理员来找他,他都不出来见的。”
林琅愣了愣,马上告辞往谢瑾年房间那边跑,看她这么紧张谢老板,庄奶奶还颇为欣慰,摘了菜便去厨房准备晚餐了。
谢瑾年房门紧闭,屋里倒是亮着灯,人是在的。
林琅敲了几下门,里面没人回应,她加快敲门的速度,声音也大了些,屋子终于传出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
“进来。”
林琅推门进去,就看见谢瑾年正盘腿坐在榻子上摆弄香炉,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工具,精神十分专注。
“生病了就在屋里歇着,才退烧就出来吹风,什么时候才能好。”
谢瑾年说话时看都不看她,眼睛一直盯着香炉,林琅走到他对面坐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好半晌,才跟他说:“我好多了,你呢?”
谢瑾年微微抬眼,漫不经心地睨了睨她,轻嗤一声说:“我好端端的坐在这,能怎么样。”
林琅无言以对,过了好久才说:“今天早上来找我的是我即将要去那间公司的老板,他脾气就那样,态度可能不怎么好,你别放在心上。”
谢瑾年挑香的动作顿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你们关系倒是不错,但你不必替他来道歉,我们并无交谈。”
林琅表情空白了几秒,谢瑾年没有必要说谎,那他们就应该是真的没交流。
“庄奶奶说你一下午都没出门,我还以为他冒犯了你。”
她声音很轻地说。
谢瑾年微微一笑,他是个不喜欢笑的人,今天却笑了太多次,事出反常必有妖。
“没有,老人家闲来无事就喜欢胡思乱想,你不要被她影响,左右我也没别的事,难不成在自己家里呆着,也成了奇怪的事。”
他的话说得无懈可击,林琅无处反驳,一口气憋在心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极了。
她僵在那好久,时不时看他一眼,他不说话,却也不赶人,她又不想就这么走,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他挑完了香便将香轻轻点燃,烟雾袅袅升起,房间里弥漫着以故事呼吸的淡淡香气。
那是谢瑾年身上的味道,早上靠在他怀里的时候,她闻过的。
都这个年代了,已经很少有人的衣裳和房间里还要熏香,再讲究也不过是喷点人造香水,那味道,当然没办法和这种相比。
林琅长长地舒了口气,她在屋子里坐了有一会了,谢瑾年已经开始看书,他靠在身后的靠垫上,单手撑头,借着窗外的月光和屋里的灯光,安静地读书,他的模样始终波澜不惊,看不出欲念,也看不出情绪,她最喜欢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却最不喜欢他用这副模样对着她。
“谢瑾年。”
她连名带姓地窖他,倒是鲜有,谢瑾年抬眼睨着她,她对上那视线反而有些慌,唇瓣开合,问他:“你吃饭了吗。”
谢瑾年就那么单手撑头看着她:“你觉得呢。”
林琅噎住,从榻子上下去,说了句“我去帮庄奶奶做饭”
就走了,谢瑾年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收回视线,和上手里的书,其实它根本就没翻过一页。
今天晚上这顿饭,吃得可真是五味陈杂。
林琅和谢瑾年面对面,好几次想说什么,可旁边还有庄奶奶,到了嘴边的话每次都咽了回去。
吃完饭,她今天也没再张罗着帮忙收拾餐厅,谢瑾年离开后她就紧跟了上去。
她一直跟着他到门口,临进门时,谢瑾年停住脚步,回头望着她,无声询问。
“我有话跟你说。”
林琅上前,替他打开门,先一步走进去,在里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