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垣凉介沉冷的神情一怔。
葛垣凛一红唇边又浮起轻浅的优雅笑意,他自顾自续斟了一杯酒,抿一口醇馥悠长,恰如此间心念沉浮。
在宋琅与凉介还没有相遇前,甚至是在宴会初见的那一晚,他就知道,她是唯一可以改变凉介的人,或者说,是唯一可以走进他的世界,并将他从深渊中带出的人。
他的确没有想错。
那时他将她带回府中,给了她容身之处,虽有好意,但最初的心思也确实并不十分光明。
那些有意无意的谈及,若有若无的诱导,都为了造就一场因缘巧合,一场契机。
“当初咒灵术一事,虽然并非我蓄意谋划,可是一念乍起就也顺势而为了。
但不多久,我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今日还是应了当初的一时之念。”
葛垣凛一搁下酒杯,看向酣然入梦的宋琅,悠悠道,“或许,我这些不光明的心思,她后来多少也是有所察觉的吧。
只是她不会心生隔阂,也不会疏离你我,甚至不会显露分毫知情,唯恐我心生不自在。
呵,这种对人性黑暗的坦然达旷,倒让我觉得……自惭形愧呢。”
听到他这一番话,葛垣凉介侧过身,用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的审视神情定定望着他。
在葛垣凉介的凝注目光下,葛垣凛一淡淡而笑,又将斟满的酒杯送至唇边:“你想和我说什么?”
葛垣凉介眉心蹙起,走上前来。
葛垣凛一抬眸好奇看向他。
下一刻,葛垣凉介直接伸手,在葛垣凛一微睁的狭长眼眸中,将他手中的酒杯取下,冷声说:“我想说,喝完了就赶紧和我去追杀妖怪,别坐在这里说什么有的没的。”
葛垣凛一眨了眨眼,恍然哼笑一声,骂道:“嗤,重色轻友的臭小子!
也不见你心疼心疼我?”
“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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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宋琅终于在一阵流窜全身的阴寒中醒来。
黄昏的暖橙色光从窗棂外斜斜照进,投落一地斑驳。
宋琅甩了甩脑袋,伸手揉着太阳穴,将脑中萦绕不散的、由咒术带来的昏眩倦乏感驱走些许。
唔,虽然醒来后身体很难受,但她之前好像做了一个好梦,梦到许多以前世界里认识的人呢!
真是久违的梦境呀。
宋琅愉悦地翘了翘唇角,眼角余光瞥到了床头旁叠放好的一套衣服。
立刻,神思从混沌中脱出,某些不太好的记忆回笼了。
宋琅心虚地探头瞅了瞅四周,然后才将衣服取过来。
穿戴好后,她挪下床,然而刚一踩上地面,她立刻腿一软,差点栽倒。
噫!
做人真难!
艰难找回身体的平衡感后,宋琅苦着脸推开门。
“阿琅,你醒啦?”
门外的式神少女笑容甜蜜。
宋琅点头,问:“我睡着之后,凉介有回来过了吗?他有没有受伤?还有,凛一呢,他去哪里了?”
“阿琅,你都睡了整整一天了。
昨日傍晚凉介大人就安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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