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丽没回答,走了。
她是支持“市临委”
的“支持派”
。
一个年过得紧巴巴的。
过年的荤菜,除了年二十四祭灶的那只大公鸡,就还只有一只品种鸡和老太太自己腌的两条咸肉。
其余都是素菜。
新鲜的也不多。
乌心黄、腊菜、大白菜,船民朱老大给了点干水货。
老太太觉得过意不去,可又实在没东西回人家,只给了一小桶饼干。
家艺和家欢得知这个消息,伤心落泪了好几天。
年里头,老太太守着一锅鸡正在烧。
美心和刘妈站在她旁边。
老太太抱怨,“这品种鸡着大,下得蛋也大,可它虚,吃饲料长大的,肉不筋道,怎么都不如本地土鸡好吃。”
“对,淮南的青腿麻黄鸡好的。”
刘妈丈夫过年就回来三天,就又去巢湖出差了。
正月十五,老太太让她带着秋芳秋林过来一起过。
老太太对刘妈道“你拿来的那个巢湖麻鸭也好。”
家丽背着包,又要出门。
“阿奶,妈,刘妈,我出去一下。”
家丽经过锅屋说。
美心道“不过节啦,这会子又出去做什么。”
“有事。”
家丽说得简短。
老太太道“都是国家大事,秋芳怎么没去”
“秋芳跟我一起。”
刘妈骂道“这个秋芳,也野了,我回头得说说她。”
美心问秋林呢。
刘妈说在里屋床上睡觉呢。
家丽真出门了。
老太太叹道“一只这么好吃的鸡都捆不住她了,你说说,这外头有多大的吸引力。”
美心道“妈,你别光说吃了,说得我脑子里尽是些吃的。”
刘妈对美心笑说“还记不记得我们刚来淮南那年,有个老乡结婚,嫁得是市里的干部,请咱们去春华酒楼吃的那顿,哎呀那个滋味那个派头,真是家里比不了的。”
老太太好奇,问“什么派头,什么滋味都什么菜,难不成比我以前去上海吃的还高级。”
刘妈惊异,“呦,文婶,你还去过上海”
美心插话道“不但上海,妈还去北京呢,不像我们,最远的也就是从江都到淮南,标标准准的土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