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悉嘴角抽搐,一口气堵在胸腔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他垂着手指搭住杯沿,仰头喝了一大口温水,揽着潘瑜的肩膀往后一靠,悠闲地叉开腿坐。
客厅里放着的盆栽和绿植搬动过位置,茶几上摆得是这个季节也葱翠欲滴的盆栽,那架放满手办的储物架就摆在沙发和玄关之间,正好把客厅单独隔开了。
付悉下意识侧头看向另一边窗户处挂着的吊兰,面无表情地陷入沉思。
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缓慢地说起:“我爸比我妈也大四岁。
他们离婚以前感情很好,搞得我小时候总以为全世界的小朋友都拥有恩爱的家长。
后来她们离婚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理解是为什么。”
潘瑜转头,伸手抱住他的腰,安静地听他说话。
付悉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但更多的是他身上特有的明朗的味道。
付悉:“十五岁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她们离婚的原因。
我爸很早以前,也许在她们离婚前好几年,就已经思想出轨了,听我妈说对方是个特别斯文有气质的离异老师,在接触中跟我爸产生了感情,虽然在离婚前没有任何超越界限的行为,但我爸很坚定地跟我妈坦白了这件事,并且表示想跟那个老师在一起。”
付悉讽刺地笑了声,目光有些尖锐地看着那一盆吊兰,讲话语气很淡:“多荒唐,她们就连离婚都相敬如宾,没有争吵,没有互相抹黑。
我妈选择离婚成全我爸跟那个老师,本来她想争取我跟我姐两个人的抚养权,不过没成功,我爸虽然出轨,对子女倒是很尽责,经过商量我妈就带走了我,不顾我爸阻拦让我改成跟她姓。”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妈不是不伤心,当初离婚离得那么爽快不过是留下夫妻多年最后的体面,毕竟当初的恩爱不是假的。”
潘瑜一直仔细听着他讲述,观察他的神情。
许是事情过去了太久,情绪早就变得冷淡,付悉神色没太大起伏。
付悉低头看向她,搁在她肩头的手轻轻滑落,拍了拍她的背,眉头拢在一起说:“潘瑜,我的一切不是那么好,我妈努力营造的健全家庭的表象也没那么成功。
我讨厌我爸,厌恶他出轨的行为,因此产生了很多阴暗的想法,这些年几乎没有跟他联络过,极少数的交谈也是争锋相对……”
他停顿了一下,直视潘瑜的眼睛:“除了街舞以外,我几乎一无所有。
这样的我,你也喜欢吗?”
潘瑜是单眼皮,眼型细长,然而并不小,只是眼尾狭长,正视人时眼睛清亮,黑白瞳仁分明,纯粹又澄净。
她就睁着这样一双眼睛跟付悉对视,毫不犹豫地点头:“喜欢,正因为这些才有了现在的你,我当然也要喜欢成就你的这段过去。”
“嗯。”
付悉靠过来,双臂拥住她,将她圈在怀里轻轻亲吻,脑子里混混沌沌,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
“上次喝酒你想偷亲我,这一次可以光明正大地亲了。”
潘瑜咬了他一口,留下个牙印,羞恼道:“我没有偷亲你,是你亲我。”
付悉皱眉,反应有点迟钝:“是吗?”
“对啊。”
潘瑜理直气壮:“我那是有想法,没实现,你就不一样了,那个吻是你主动的!
不算是我偷亲你。”
“……也行。”
潘瑜看他眼神困顿,动作迟缓,一副很好骗的模样,动了小心思,故意一边仰头啄他嘴角,一边小声引诱:“你喜欢我吗?”
付悉点头:“喜欢。”
潘瑜接着又问:“有多喜欢?”
付悉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形容。
潘瑜没给他太多时间,继续舔他嘴唇,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可以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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