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哲鸣努力地护在她的身前,视线里只剩下那些话筒上五颜六色的衔牌。
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收到风声的媒体,一个两个,一整个群体都是为了头条而来。
“请问季小姐现在的伤势如何了?住院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是因为对方下手过重导致重伤吗?”
“关于你和段导的选角之谜,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某扑上的爆料是否属实呢,你是不是真的是通过特殊渠道拿到了冯鹭这个角色?”
“季小姐,请问你和段导是什么关系?网传你的背景是某资本家的女儿,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你的角色是否涉及利益牵扯,段昱时真的为了投资而妥协了?”
“现在网络上有关于你的舆论十分多,影响力也很庞大,请问季小姐是否有信心用实力去堵住观众的嘴?有人预测你将是伏玥的接班人,你怎么看呢?”
……
七嘴八舌,每一个问号都像上吊时用来系上绳索的弯钩。
那些声音都染上温度,又具象化成冰刃,在这个寒冬飘雪的时节,一刀刀凌迟着他。
芙提从来没有应付过这样的场面,脑子里在快速地回忆和判断那些问题当中有哪个是能够回答,又能够滴水不漏的。
她大病初愈,身上裹得严严实实,但仍旧是娇小的一只。
站在钟哲鸣身边甚至都够不到他的下巴。
“我……”
“问够了没有?”
周围的声音渐渐降下来。
钟哲鸣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芙提往自己的身旁带了一点。
他表情阴沉且冷肃,吓得媒体一时之间不知情况。
但跟在后面的闪光灯还是接连不断地射过他们的瞳孔。
他在这份恶心的安静里,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悲怆。
“我理解每个行业有每个行业的谋生手段,但做人不能没有同情心和同理心。”
他一字一句地在谴责,在此刻忘却了自己演艺生涯中饰演过的每一个角色,“如果今天,是你们的亲人被陌生人跟踪偷袭,是你们的亲人被陌生人骚扰污蔑,是你们的亲人在医院里好不容易地重塑了自己的坚强,却在出院那天被一群没有道德的、眼里只剩下利益驱使的蛆虫堵住,不断追问那些伤口,你们还能像现在一样冷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