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带着几分期待的心情看着自己向下坠落,好似他再往下一些,顾笑的手就该伸过来了。
没有,一次也没有。
她该有多心狠,才做得到对他不闻不问。
可顾笑是一个多么自私的人:“所以我应该陪在你身边哀求你原谅我,对么。
可是方启文,你不觉得感情里从来没有公平公正这样的说法吗?”
永远有付出多的一方,永远有被亏欠的一方。
被亏欠的一方依然拥有自我放生的权利,遗憾的是,在感情中跳脱出来保全自我,从来就不是一件易事。
方启文听到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所以你的愧疚,到头来也只是说说而已。”
顾笑用一只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不如来点实际的,哪天你破产了,我把所有的财产都送给你,一分都不给自己剩,我金牛座你记得吧。”
这几年方启文的事业版图越做越大,频频登上报纸头条,她一直替他捏把汗。
方启文闻言倒是笑了:“不如我把现有的财产分给你,你再重新选一次。”
郑时枢回国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顾笑陷入短暂的沉默过后:“那我选他。”
方启文嘴角有一丝僵硬:“顾笑,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知道,我还是选他。”
她回答得斩钉截铁,方启文不死心:“即使他这十年没有找过你?”
顾笑被戳中软肋,有些许失神,她似是喃喃自语:“即使他这十年没有找过我。”
这句话带给顾笑前所未有的力量,她不想再用那么轻率的态度去面对自己的感情。
人早晚是要成熟的。
“你真的一点也不恨他?”
顾笑是一个骨子里烙着骄傲的姑娘,怎么能忍受郑时枢在她最宝贵的十年里对自己毫不理会。
“怎么不恨,但人好像……很难真的去恨一个自己爱的人。”
他何尝不懂。
方启文没有预想中的心灰意冷,他轻笑一声:“过去那几年,我一直想知道你喜欢他什么,听说你们好学生普遍都喜欢坏男生才对。”
顾笑听见他的笑声,也好似放下什么重担:“我不都早恋了么,也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
方启文看着她:“知道为什么以前每次接吻我都要咬你吗?”
“不知道啊,你属狗吗?”
她是真的不知道。
方启文那个时候的吻技非常一般,舌头在她的口腔里横冲直撞,时不时还要拿牙齿咬她一下,粗暴之中透着一股无赖劲。
那段时间他对她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特别粗暴。
家里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顾笑每次放假回来,嘴唇总是发紫,只当她是学习压力大,买了不少补气血的保健品让她捎回学校。
“不是。”
顾笑敛去眼神,眼底发酸:“因为……你早就知道我喜欢郑时枢。”
“不是。”
方启文继续否认,又过了一会儿,他也好似喃喃自语般:“不全是。”
“我们还有机会吗?”
他侧着头看她,很认真也很慎重的样子。
顾笑摇摇头:“别装了,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她不会分,她不知道方启文是不是真的放下,但她知道一件事,喜欢她的方启文是什么样子的。
眼前的方启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