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
盛淅轻声重复。
“又有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彼此认识?”
――老城区瘦长老旧的街道。
余思归忽然想。
钉在门牌前的、市里文物局的纲戳。
长进中庭的百年老梧桐。
联大师生们当年南下时途径的港口。
于早餐摊与小市之间、共享单车与新兴小书店之间存留的,看不见摸不着的岁月悬河。
而在这岁月之中,到底有过多少志向一致的人?
-
……
那天下午,两个人在外面多逗留了一会儿。
家长会期间他们是自由的,按以往的做法,一般是归归和宁仔一起去市区玩,或者干脆回母校看老师――这个不成文的传统已经持续了将近十年,但是这次例外。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盛大少爷出去玩就是要拽着同桌一起,而余思归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就是愿意跟着他。
其实挺奇怪的,余思归心里想。
明明男女同学之间是会有点设防的,单独出来玩是绝对的过线行为――别说单独了,就算集体出游,一般也是女生与女生抱团、男生与男生玩。
也不一定是避嫌,纯粹是没那个必要,一般也不会到这种交情。
盛淅不是余思归的第一任男同桌――归老师先前也有过,当时同桌俩人相处得也不错,但是这种相处仅止于在校,出了校门俩人就不会再交谈。
连微信问作业一般都不会找对方。
盛淅是不一样的,余思归心里前所未有地清楚这一点。
但究竟是为什么?
……
俩人猛然一接触自由世界,显然也没球事干,就像山猪吃不了细糠,猛然重获自由的高中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支配自由时间。
他俩在校外当了一会儿失学儿童,最终在归归老师的提议下,在老商业区拼团,玩了个四人的密室逃脱。
和他们拼本的是两个附近校区的女大学生,说要体会一下敢自评六星的解谜本有多高难度,进去之前还问了下老板这本子能给几次提示,并且对两个还套着附近高中校服的小同学表达了“没关系,我们大不了一起等工作人员来救”
的慷慨。
余思归心想这么难吗……
然后进去和盛淅俩人头对头看了会儿,十分钟解决了第一个房间。
“我觉得这个不行啊……”
归归不太满意,“第一个房间最难的竟然就是这个图形?”
大学生姐姐相当震撼:“可……那图形你怎么看出来的?”
“一看就是轴对称的密码呀。”
思归很奇怪,“而且旁边放了个镜子,一看就是必备道具,甚至都不需要动脑子……”
下一秒,盛淅吧唧按住了她的脑袋。
“难度其实还可以,”
盛大少爷友善地按着龟龟的脑壳儿,对那两个女生道:“这个为人比较狂妄,给大家添堵了。”
为人比较狂妄的龟龟:“……”
那两个女生愣了下,下一秒哧哧地笑了起来,其中一个扯了扯另一个的袖子,偷偷指指两个高中生,悄悄对她说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