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光这个念头,就足够龟老师脑补出同桌戴着总裁金边眼镜,满面肃杀、神态霸道,拿着一口气能收购一百家公司的报表、开口对秘书团队运筹帷幄十分自信地说,月底前我们公司要占据全球的8o经济命脉。
余思归:“……”
归老师拿着雪糕瞅了瞅,雪糕下方融出水珠。
高中生不配浪费,余思归捏着棍棍,节约地舔了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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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归归趴在沙上,将手机放在一边,翻过了一页书。
手机屏幕一直暗着,盛淅那头再没来任何信息了。
归归用余光瞄着手机,过了会儿有点难过,把手机倒扣过来,仿佛再也不想看到它了似的。
说是先喜欢上的人要主动一些……归归想,但脑子里忽然一团乱麻。
――余思归长到这么大,其实没太把钱当钱看过。
一来她小时候跟着一群以穷为傲的穷学生泡在一起,二来和她一起生活的妈妈身上其实有种理想主义的气息,余思归受妈妈的影响很深,从没觉得贫穷丢脸,只认为它是另一种条件所限的匮乏。
余思归:“……”
但是那个问题出来的那一刻,归归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这种差距平时不显,转学生在学校没有半点架子,过的也是普普通通的校园生活――但这个鸿沟真实存在,对归归来说,忽略了它才是在自欺欺人。
余思归不是会为了自己的匮乏而自卑的人,但此时却生出一点很难描述的难过。
世人奔波忙碌,不过图碎银几两。
余思归看着书上的铅字,轻声喃喃:
“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万种慌张。”
这句话出处已不可考,似乎是个网友有感而,但思归从第一次读到它起就没再忘记过。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但是余思归却生于天寒地冻的高楼上――几乎从思归有印象时起,妈妈就是那个为碎银奔波的人。
那年她们手牵着手,匮乏而柔和地走在草长莺飞、野草丛生的路上。
丁点大的、打小怕热的小思归舔着小冰块,湿乎乎粘哒哒的手牵着妈妈――而妈妈永远什么都不吃。
仿佛妈妈是不怕夏天的,是个铁打的女人。
而这个钢铁铸就的女人支撑着这摇摇欲坠的家,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余思归忽然鼻尖酸,猝然翻了页书。
手机屏幕自始至终没有亮起来过,盛大少爷那头仿佛消失了;而思归忽然失去了和他说话的兴趣,像是个被解除了一半的魔咒。
世人奔波忙碌,不过图那碎银几两,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但要知道一两碎银在白银大量涌入的明末都能买两石大米,折合一百九十公斤。
这个数字,足够一个五口之家吃上一年。
思归看着无人消息的手机,淡漠地垂下眼睛。
――也许他根本就没把我当一回事吧。
人与人差得这么大,可能连个梦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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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天阴沉下来了,窗外狂风怒号。
余思归一下午都在啃那本贺老师和魏老师联手倾情安利的纪实文学,抬头一看突然现天阴得可怕。
高考前下个雨是标配,她打开手机一看,现手机上还真有一条暴雨黄色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