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沉沉耷下,睡着之际,突然听见密码锁响了。
他一条神经立即崩紧,瞬间坐起来,借着晨光握住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压制声量悄悄落地。
那人进了他家,脚步踢踏踢踏响,像是越靠越近。
没一会儿,声音就停在房门外,楚兆年攥紧杯子。
“咯吱”
一下,门打开,他扬起手,在杯子险些脱手而出之前,忽然看清对方的脸。
“你怎么回来了?”
楚兆年放下杯子,神情有些不悦。
向延序站在门口,双手直接搭在楚兆年肩上,手动让他转了个圈,上下打量之后说:“我听说有人泼你油漆。”
这事楚兆年跟经纪人提过,住址暴露公司那边也要查,没想到那么快就让向延序知道了。
“关你什么事,不好好在医院躺着,跑回来做什么?难不成还能帮我受那一遭?”
向延序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洗胃的事一公开,楚兆年就被人泼油漆,究竟会是谁干的,不言而喻。
“可能是我粉丝干的,对不起啊。”
楚兆年冷笑:“粉丝?这是罪犯。”
“说了和你没关系,赶紧回你的医院躺着吧,我很困,要睡觉。”
向延序垂头看他:“豆包,我出院了。”
“那就滚回你自己家,估计你爸妈也不会再来了。”
楚兆年躺回被窝。
向延序抿了下唇,然后走进房蹲在楚兆年床边,“可是我都这样了,你忍心赶我走吗?”
楚兆年掀开半只眼皮,向延序立刻捂住肚子,佯作不适。
“你自己要吃那么多的,活该。”
楚兆年看出他在装,就把眼睛闭上了。
向延序小声嘀咕:“我不管,我就要继续住你家。”
说罢,他自己站起来,嘟嘟囔囔地走出去。
“喂。”
楚兆年叫住他。
“嗯?”
“叔叔阿姨没事吧?”
向延序笑了:“你担心就自己打电话问。”
楚兆年困得有些精神恍惚,声音也比平时软上几倍:“那是你爸妈。”
呼吸声逐渐变得悠长又轻缓,向延序倚在门边上听着呼吸一轮又一轮,许久才低声道:“那也是你爸妈。”
幸好向延序吃得多,父母都没什么大问题,他再三叮嘱管家不要将他过问的事说出去,才熄了灯。
但他没睡,坐在床边,看窗外天光一点点变亮,沉默得宛如变了一个人。
他大脑宕机,仿佛齿轮间卡进了锁链,怎么也想不通:楚兆年为什么变了?为什么开始抗拒这段协议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