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娘已经很可怜了,还当着面说亲娘改嫁了?再不好好教养指不定往后就要杀人放火了?
啊呸!
大房三兄弟里头,俩大的都放弃了,最小的三山倒是冲上去了,可惜他今年也不过才十三岁,顶甚么用?事实上,拉架没成功不说,还给周家大伯一个胳膊肘捣在了地上,狠狠的摔了个屁股蹲。
最终,还是周家二伯带着俩儿子将人拉开的,只是等到了那会儿,大伯娘整张脸都已经没法看了。
“哎哟,大哥你这是……”
周家二伯也是不知晓该说甚么才好了,唯一值得情形的是,今个儿好歹不是他大哥跟三弟干架,要不然他是真的要一头撞死了。
至于大哥跟大嫂谁对谁错,他是完全不在意的,哪怕把大嫂休了又如何?他哥不一样是他哥吗?
憋了半晌,周家二伯只道:“好歹在院子里,你就是要打婆娘,不能夜里回屋打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的望了过来,周家二伯才不管旁人怎么想,只将他大哥往后院拽:“行了行了,气也出了,左右是你婆娘,回头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咱们赶紧把活儿赶出来,别等下给阿娘看到,又要挨骂了。”
大河和二河面面相觑,不过既然大伯和亲爹都跑了,他俩留下也没意思,毕竟说是拉架,其实就是拦着大伯不让打人。
如今,打人的走了,他们还愣着干嘛?
“走走,大山哥也走,赶紧去干活。”
大河招呼了一声,顺便叫二河将二山也拖到了后院,眨眼间,院子里就空了大半。
两位堂嫂很快就回屋继续做绣活了,三山则连滚带爬的抱住他娘大哭,一旁的三河则一脸发懵,看看三山又瞅瞅大金,似乎在思考应该去安慰哪个。
周家阿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三山,带你娘回屋歇着去。
三河,你去村里瞅瞅,看你阿奶往哪儿去了。
芸芸进屋来,阿爹有话跟你俩说。”
“阿娘真的改嫁了?”
大金脱口而出。
虽说大金很清楚,极少会有弃妇守节的事情发生,事实上平头老百姓里头,寡妇也很少会守着。
旁的不说,就三奶奶家的长媳,当年不就是男人死了不到百日就改嫁的?
然而,道理归道理,想让大金接受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芸芸你说呢?”
周家阿爹没直接回答大金的话,而是扭头看向刚进屋的周芸芸。
周芸芸愣了一下:“呃,应该是真的,大伯娘不是那种会编瞎话的人。”
即便周芸芸打定主意从今个儿起就不再理会大伯娘了,却也没办法往她头上按一个信口开河的罪名。
事情绝对是真的,甚至有可能早就已经发生了,毕竟以李家那种情况,是不可能白养着李氏,慢慢替她寻摸一门好亲事。
甚至周芸芸还恶意的猜测,指不定李家又将李氏卖了换钱换粮呢。
还真别说,这回真叫周芸芸给猜着了。
李氏被娘家人以两斗粗粮的价格嫁给了一个年过五旬的屠夫。
据说那家挺有钱的,屠夫的原配生了五个儿子,都已经成了亲,连孙子孙女都有了。
可以说,李氏嫁过去也挺好的,既不用伺候婆母,还有儿媳妇伺候她,哪怕娘家昧下了聘礼,且她一文钱的嫁妆都没带过去,对方也没说啥。
“……这是春耕以后没多久的事情,我就知晓那么多,这还是听人说的,不知真假。”
周家阿爹将他所知道的李氏近况一一说了出来。
其实,真不是他好打听,而是村里就有那些个闲汉会凑到他跟前说给他听。
也亏得如此,不然他就真的要一问三不知了。
大金沉默许久,最终也没开口问李氏究竟嫁到了哪个村子。
其实,嫁得近嫁得远完全没有任何差距,只因一旦改嫁,从此以后跟前夫家中再无任何瓜葛,包括自己的亲生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