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我们这些人各有各的分工,比如我唱的是正旦,龄官唱的是花旦,那藕官唱的是小生,旳官唱的是小旦。
一来二去,他们两个台上成夫妻,台下竟也都在一起,原以为只是比常人亲密些,谁知?”
“谁知什么?”
贾宝玉问。
“谁知他们竟疯魔了!
把戏台上的夫妻扮到了戏下!
我们都说他们是假凤泣虚凰?”
芳官说道。
“假凤泣虚凰?”
贾宝玉痴痴地念。
“你想呀!
凤凰本是雌雄相配,他俩可不是一对假的凤配虚的凰么?”
贾宝玉愣住了。
原来他只当他是一片深情,却不想这人间情愫竟有好多种。
不论哪种,皆是深情。
“可叹!
可叹!
可叹这天地竟生出这些有情众生!”
芳官见宝玉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反倒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却怨不得藕官。
我们这些小戏子,都是被父母或卖或丢在戏班里,从小受尽欺负。
我们学戏又苦,未成名之时,挨打挨骂也是常事。
那一年藕官病了,浑身烧的火球一般,眼见就不成了,还是旳官拿凉水把自己浇湿了,抱着她睡了一晚,才活了过来。
这往后,他二人便形影不离。”
“老天!
你究竟生出多少情种?人间真情却可撼天动地!”
贾宝玉感叹。
芳官见他是同类,也就跟他逐渐相熟了起来。
贾宝玉经常玩笑着给她改名字,从耶律雄奴到金星玻璃,全是些稀奇古怪的字。
贾芸找到了宝玉,简单向他说明了情况。
“这还不简单,那十二个小戏子,偏都最爱找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