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本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平时门前都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如今,范府的门前依旧是排起了长长的马队,只不过,护卫在两旁的,都是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
“都堂大人,所有赃银都已经装上马车。”
“先出城,到约定好的地方与其他七家弟兄会合。”
田尔耕吩咐道。
“是。”
突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
一人领着一队官兵前来,正好停留在了锦衣卫马队之前。
领头之人身着绯袍,头戴乌纱,胸前的补子绣着云雀,看样子是个四品官。
“本官山西布政使司参议宋永昌,前方队伍是什么人啊,快快出来与本官答话。”
宋永昌坐在马上,明明是大冬,手里还拿着把折扇,神情傲然,似乎是看不起他们。
谭可达瞥了一眼宋永昌,眼中满是不屑,“都堂,这收黑钱的官来了,咱们该怎么办?”
田尔耕拍了拍腰间的绣春刀,“老子是左都督,正一品的武官,他一个从四品参议装什么大尾巴狼呀。”
“去,让他过来拜见本都督。”
谭可达一脸坏笑,“明白。”
谭可达走到队伍的前面,都没拿正眼瞧宋永昌,“五军都督府左都督,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田都堂在此,马上何人,还不下来见过田都堂!”
“田尔耕!”
宋永昌吓了一哆嗦,手里的折扇差点没掉了。
他强压心中恐慌,“本官管你们是什么人,范永斗是我山西治下的安善良民,你们凭什么抓他!”
“就你们这些鹰犬,平日里就嚣张跋扈,陷害忠良,现在竟然敢在光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肆意妄为,本官若是不能保护治下的百姓,就枉穿了这身绯袍。”
“今日之事,你们若是有个法还则罢了,不然,本官就教教你们规矩!”
啪,啪,啪。
田尔耕走到人前,忍不住鼓起掌来,“宋参议,的好呀。”
宋永昌见眼前之人,身穿飞鱼服,就知道这回恐怕是踢到铁板了。
但是,他还不敢退缩,因为这范永斗平时有记漳习惯,凡是收过他钱的,他都得记下来,而这范永斗也没少拿这账本来威胁人,若是这账本落到了锦衣卫的手里,那山西上上下下,不知道要有多少颗人头落地呀。
“哼,本官身为地方官员,自然是要为治下百姓做主。”
“这种拳拳报国,一心为民之心,岂是你这等鹰犬所知晓的。”
“放你奶奶的屁!”
谭可达指着宋永昌的鼻子就开骂,“宋永昌,你他娘的算老几啊,敢这么跟我们田都堂话,弟兄们,抽刀。”
仓啷,仓啷,仓啷,一把把绣春刀出鞘,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闪光,晃的人睁不开眼。
宋永昌平时也就欺负欺负老百姓,他哪见过这架势,他带来的那些兵也跟他是一路货色,这会都吓得直冒冷汗。
田尔耕拦住了谭可达,“谭百户,这是干嘛呀,咱们都是知书达理之人,你跟他计较那么多干什么,他算个什么王鞍啊。”
“宋参议,刚刚你要教教我们规矩,那好呀,正巧我也有点不懂规矩,想问问宋参议。”
“论身份,我田尔耕是锦衣卫指挥使,子亲军,你不过是一个地方吏。
论品级,我田尔耕是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正一品的武官,而你,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参议。
论规矩,其一,我有刑部的驾贴,其二,我锦衣卫是子亲军,只对陛下一人负责,就你,也配过问锦衣卫的事情。”
“枉你还一口一个本官的称呼自己,这点规矩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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