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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姑姑不敢应话,讪讪道:“娘娘,这不大好吧……”
厉兰妡的性子却极厉害,她劈手将伏姑姑怀中的孩子夺过,叱道:“出去!”
太后早已支起半身,怒目圆睁,“厉兰妡,你这是做什么?”
厉兰妡似乎仍未将她放在眼里,见伏姑姑仍站着不动,喝道:“本宫让你出去,没听见吗?”
大约她的眼神太过凶狠,伏姑姑吃她吓住,连滚带爬地出去,不知是哪根筋错了位,竟还顺手将门掩上。
太后见属下这般没用,愈发气不打一处来,只能冲着厉兰妡开火:“你这个女人疯了不成,竟敢在哀家这里耀武扬威的!
你是否想哀家将越儿叫来,让他狠狠教训你一顿?”
厉兰妡嫣然一笑,“母后要叫只管叫去,臣妾倒很想知道,陛下到底会听谁的。”
这是摆明了炫耀皇帝对她的宠爱,太后气得嘴唇簌簌发抖,脖子上的青筋都快露出来了,“好啊,哀家果然没看错,你果然是个毒妇!
可惜越儿瞎了眼,怎么瞧上你,真是引狼入室!”
“是啊,臣妾是狼,臣妾怀中何尝不是一匹小狼呢?太后娘娘不照样引狼入室么?”
厉兰妡逗弄着怀中婴孩圆润的脸颊,说也奇怪,这孩子经历方才的颠簸,仍睡得十分安稳,许是她抱孩子的经验足够丰富,“太后娘娘脂油蒙了心,还想着立这匹小狼为太子呢!”
“你满嘴里胡唚的什么!”
太后斥道,眼看孙子在厉兰妡怀中睡得那么香,不禁感到一种被背叛的失落。
她很快联想到其中的关窍,冷笑道:“这话哀家只跟皇帝说过,你如何得知?是了,必定是李忠那个老贼通风报信,你也真是厉害,皇帝身边的人个个都叫你收买了!”
“臣妾再厉害又哪里比得过太后呢?”
厉兰妡若无其事地抚弄萧悦头顶的胎发,“就连贾淑妃和肃亲王所生的孽子,太后娘娘都有本事供成凤子龙孙,还要立其为太子,比起这样的重罪,臣妾不过收买几个宫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胡说什么?”
太后脸色剧变,气焰却不及方才那般嚣张了。
“我胡说?臣妾是否胡说,太后娘娘心中有数。”
厉兰妡轻嗤一声,“太后娘娘明知其事,不仅为之隐瞒,还想着变本加厉,太子之位就那么有趣么?”
犯了罪的人没一个愿意甘心认罪,太后明知她说这话自然有备而来,却仍梗着脖子,脸也憋红了:“无凭无据的,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太后娘娘要凭据是么?那好,臣妾这就让您看看。”
厉兰妡掏出怀中那一匝信纸,轻飘飘地一扔,纷纷扬扬落了满床,“这些可都是肃亲王同贾淑妃暗通款曲的书信,里头更是有一封写得清清楚楚,贾淑妃腹中之子正是肃亲王的骨肉,太后娘娘还想嘴硬么?”
只消提起一封信稍稍一看,太后的脸色立刻就白了——是近乎死人的那种惨白。
她自然认得出来,上面正是萧池的笔迹,准确无误。
她的嘴唇无意识地张阖,像一只蛙死后的震颤,给人以挣扎的绝望感。
厉兰妡几乎在以藐视的眼光俯看她,“事到如今,太后娘娘总没话说了么?臣妾本不想逼迫至此,是太后娘娘您贪心不足,有了皇子的身份,还想要太子的地位,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臣妾知道您疼惜肃王与淑妃,这孩子失了怙恃,您所以偏疼他些,可肃王淑妃是您的亲眷,陛下就不是您的亲生骨肉么,您忍心这样欺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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