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爱你的父母,你竟然忍心抛开不理!
心口的酸楚如潮水高高涨起,好像要突破胸膛奔涌出来,那样巨大的压力迫得我呼吸困难,举步维艰。
我摇摇头,苦笑着自地上爬起,一步一步离开身后喧哗的人群。
钟诺言一路跟至校门口,在我上街车之前才出声阻止,“泱泱……”
我回头朝他乞求地笑,“拜托,不要跟着我好么?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我保证我只是回家而不去任何其他地方。”
他温柔地看着我,手指拈开我发角的草茎,说,“好,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我鼻端有点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听着,泱泱,这次的事不关你事,不是你的错。
即便你有错,也微小的无关紧要,知道吗?”
“甚么?”
“好了,回去好好睡一觉,甚么也别想。
你不需要自责。”
我微笑着坐入车内,看着倒视镜中的他渐渐远离,一个拐弯,消失在视野里。
谢谢你,钟诺言,我实在不值得你们这么好心。
无论是你,还是钟律师,你们都不该对我这么好。
周泱泱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孩子。
所以,不用安慰我。
我知道错了。
可是好像已经太迟了。
第二天回到学校,毫无悬念地被叫进系主任办公室,进门的刹那我还听见钟诺言和老好陈教授的声音,一个有力,一个温吞,内容于我却是一般和煦窝心。
“佟主任,这不是周泱泱的错,您真的认为她需要为一个成年人的出走负这样无谓的责任?”
“是啊,老佟,我也觉得这么处理不太合适,是不是再商量一下?小孩子不懂事,给个口头警告也就算了……”
我敲敲门,进去,里面的人都静下来。
“咳,周泱泱同学,”
主任大人沉吟着开口,一面递过来一份书面文件,内容应该和他所说一致,“这件事因为已经惊动了学校总教务处和教育系统,影响很是不好,所以系里也是没办法呀,你要吸取教训,以后时时自省……”
“就是这样?”
我不耐烦地抖一抖手里薄薄的纸张,打断他的谆谆教诲,系主任的脸色沉下来。
“嗯,周泱泱,我已经和你的监护律师见过也谈过,当然,我很明白你们这些,呃,不完整家庭出来的孩子的心理,嗯,的确会有些叛逆,可是也应该更多看到生活中光明和美好的一面……”
我眼光淡漠,定定注视脚尖前面一方磨损的地板,耳里隐隐风雷,将人声推开至听觉可达范围的边缘。
“好了,那么就这样吧。”
主任的演讲告一段落,我感觉对方和自己同时舒出一口气。
转身离开之前,老头又严厉地追加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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