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沉思半晌,断然道:“不要再接新订单,但已经定下的,依旧按时发货。”
“那和买的一百桶怎么办?”
李简瞪大眼道。
“还看不明白么?要是按照官府条件和买,我们必死无疑。”
陈恪淡淡道:“履不履行原有的订单,只不过是死得快慢的问题。
横竖都是死,干嘛还要被人戳脊梁骨呢……”
“我可不想死啊……”
李简呜呜哭起来道:“三郎,就没有办法了么?”
“你少安毋躁,且回去恢复精神,再过来找我,”
陈恪沉声道:“就像你说的,两眼一抹黑,只能等死,我们得想办法,把此事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才敢说有对策。”
送走了如丧考妣的李简,陈恪的心情也十分沉重,站在院中久久不语。
他本以为这大宋朝官不扰民、世风淳朴,只要不犯法、不碍着谁,尽可过他的快乐富足的小日子呢。
看来大宋朝不是桃花源,自己不可能一直无忧无虑下去。
这时候,张婶从外面回来了,手里还捧着小袋炒瓜子,看到陈恪一脸阴沉,还以为气自己偷跑去邻居家拉呱呢。
陈恪哪有心绪呵斥她,他知道仆人欺家里没有女主,偷奸耍滑是难免的,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便转身进了屋。
在屋里坐了会儿,他反复寻思整件事的始末,怎么想怎么觉着不对味,却又说不出是哪里的问题,烦恼的躺到床上,正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敲门。
“请进。”
陈恪坐起来,他以为是张婶来承认错误了,门一开才发现,是二哥陈忱和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
那少年脸上虽然难掩焦急,但仍不失镇定自若,朝陈恪作拱手礼。
陈恪正眯迷瞪瞪呢,胡乱抱拳道:“这位是?”
“三郎,这位是苏伯伯家的三郎,字同叔。”
“呃,同叔……兄。”
陈恪眯眼看那青年,心说你小子不是占我便宜吧:“眉山苏伯伯家?”
“还有几个苏伯伯。”
平日里嘴巴碎碎的陈忱,今天却很利索道:“爹爹让同叔送信来,叫我们去眉山一趟。”
“爹爹出什么事儿了?”
陈恪一下清醒过来。
“三哥放心,陈世叔无恙,”
瘦高的青年,语气虽缓,却难掩焦急道:“是我家有病人,来请三哥过去医治。”
“我哪会什么医术,”
陈恪道:“宋伯伯不是在一起么,请他看过没?”
“正是宋伯伯的意思。”
同叔道。
无论如何,人命关天,赶紧过去才是正办,陈恪关上门,吩咐张婶几句,便往外走。
出去的时候,同叔在前面走,陈家兄弟俩缀后了一点,陈恪看看二郎,小声道:“你去干啥?”
“是不是兄弟?”
二郎已经是个大人模样,只是身材有些单薄,看着和弟弟差不多高。
他脸色有些发红道:“是兄弟就别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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