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公主怀疑今天这一出里头有他的手笔,那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既要参加科举,不收拾行囊准备上京,却怎还有功夫在这秦淮河上游玩?”
曾大人年纪是他两倍还多,摆了长辈的模样出来教训人,倒是也有模有样的。
只是那李公子却不以为意,许是平日里跟曾大人嬉闹惯了的,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大人明鉴,小侄不日便将上京,今后怕是许多年都没什么机会见识这秦淮河上的景色了,因此这才趁着最后的功夫再来看一看。”
他一边说却还不忘跟赵碧嘉笑笑,“正是来了才看见这样绝色的小娘——”
子字儿还没说话,便被曾大人一阵歇斯底里的咳嗽声打断了,“你什么地方学来的这等纨绔行径!
若是再这样下去,谁都保不住你!”
李公子眼睛转了转,他也不算很傻,从曾大人这反应也能看出来赵碧嘉身份不一般,只是……李公子笑了笑,冲曾大人一拱手,又对赵碧嘉笑了笑,“在下告辞了,若还有相见之日,还请小娘子告知芳名。”
说着他脚下的船便渐渐划了出去,李公子故作潇洒的一转身,抚了抚袖子离开。
只是……他这一转身也不知道是脚底下打滑,还是踩到方才碎了的茶杯,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
赵碧嘉倒是没看出来什么,就只有眼神极好的杨和安往展昭身上扫了一眼,看见他伸出去的手还没完全收回来呢。
曾大人已经吓得冷汗已经从头上出到了身上,若是回去叫公主随便说一说,别说添油加醋了,就是实话实说他也……要完。
兴许……公主年纪还小,不明白这里头的事儿呢?曾大人小心抬头看了一眼,虽然不敢看公主的脸,可是公主浑身都抖了起来,这是被气大发了啊!
曾大人一个哆嗦,差点就给跪下来了。
“回行宫!”
赵碧嘉忽然叫了一声,转身便往船舱走了,“船靠岸再叫我出来!”
曾大人万般无奈,也只得叹了口气。
赵碧嘉去了船舱,这一溜侍卫们也跟着都不见了,船头上就曾大人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冷风袭来格外的凄惨。
“你可真是害死我了!”
只是曾大人怎么也想不到,赵碧嘉浑身发抖,并不是气得,而是兴奋的。
一回到船舱,她便高兴的来回走了两圈,“这便有理由离开金陵了。”
说着赵碧嘉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看了杨和安一眼,“去打听打听那个姓李的是什么身份。”
杨和安瞧了一眼还留在船舱里的展昭,道了声是便离开了。
等到杨和安走了,赵碧嘉走到展昭面前,冲他微微一笑,想着每次说要去他家,或者问他家里什么情况的时候,展昭便是顾左言他的闪开了,“这下能去你家里了,开心吗?”
只是展昭这个平静的反应叫赵碧嘉有点不太开心。
不过没过多久,展昭还是有了反应。
他伸手往自己怀里去了,原本紧紧裹在身上的侍卫服竟然被他搞的松了些,赵碧嘉觉得自己若是再长高一点,说不定就能看见他前襟里头究竟穿了什么了。
只是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不开心。
但是就这么往里头一想,赵碧嘉依旧红了面颊,然后……她看见展昭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手绢抱着的东西,在她面前打开了。
且不去管这里头是什么,赵碧嘉现在只想知道这明显是女孩子家家用的手绢是怎么到他怀里的。
不过现实并不允许她想太多,因为展昭接下来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在赵碧嘉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手绢里头包着的镯子就到了她手腕上。
赵碧嘉瞠目结舌看着手腕上的东西,又去看展昭的脸,只见他一本正经说了一句,“这是碧玉镯,跟公主很是相称。”
赵碧嘉只觉得轰的一声,犹如无数烟花在她脑袋里炸开一样,满脑子的绚丽景色,还有层出不穷的光怪陆离,让她一时间没了反应。
过了许久,赵碧嘉才从对面那张脸上找回了自己。
她先是低头看了看套在手腕上存在感特别强,有点沉,以及还没有被她的体温暖热的镯子,又去看了一眼镯子的前主人,每次都用这种一本正经的表情调戏她的展昭。
赵碧嘉觉得自己得好好顺一顺。
好,可以先不用管这手绢是哪儿来的,这个已经不重要了,然后……展昭是怎么在她完全没注意的时候将镯子套在她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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