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站在殿外,吃不准青帝是什么意思,在槛外惆怅的站了一会,他敢同东淄侯挑明一二,只因皇上待侯爷别样亲近些,这话却不是见个人都能说的。
如今只能指望侯爷听明白了,端王面前提醒几分。
想必只要端王稍加防范,皇上总不可能干出强抢的事来。
至于如何收场,那也只能听天由命去了。
可惜他所托非人。
易缜出宫没走几步,就把这事丢到了一边。
桂花糖的事他倒还记得,想来想去,不放心把这街面上的东西就这么拿回去给秦疏吃,到底没买。
只在袖子里扰着那片茶糕,一回来就直奔居处而去。
秦疏不知道原因地开了窍,对他的态度平和了许多,虽没有什么笑脸,却也不再露出明显厌恶闪避的神色。
光是这样,不知不觉已让易缜整日都是乐颠颠的,十分愿意腻在他身边,有什么好东西都搬了过来。
算着这时候就算是午睡也该醒了,易缜唤了一声,也不等答应就推门进来。
秦疏坐在桌前,身上衣裳齐整,并不像是刚起来的样子。
寻声朝门口看来,还没有起身,先对着易缜点点头:“侯爷。”
他倒不是转了性。
易缜百密一疏,祝由寻着机会,自然有办法从眼皮子底下递些东西。
说到查颜观色温言软语,哄得人七荤八素的本领,祝由可算个中翘楚。
眼下没法耳提面命地点拨。
只得一句话,从前如何对待小黑,就如何同易缜相处。
秦疏自然没法拿他当小黑,但明白此时身不由已,他向来对贪狼信服,明知那人同小黑没有一分相似,却还得勉强自己去同他亲近一二。
幸而易缜一厢情愿,只当他是因为之前一番惊吓变故而依赖自己,没看出分毫不妥,反而喜不自胜。
若是从前,他能不看就决计不会多看易缜一眼,此时说着话,却抑头注视着易缜。
因为病得连脸也瘦了一圈,眼睛越发显得大而幽黑。
他的眉目原本就特别的漂亮,这样睢着人,让人有一种被特别专注而生出类似幸福的感觉。
易缜于是十分的受用,简直有些晕陶陶的快乐,连忙道:“你坐着吧。”
又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秦疏摇头,易缜也就不再追问,在旁边坐下,盯着秦疏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一遍,全然没发现自己这举动实在有些傻乎乎的。
秦疏本来是不闪不避的同他对视,被他这样盯得久了,也忍不住微微垂下眼来,不甚自在的扯着袖子,“侯爷什么时候送我回原本的院子?”
“哦……”
易缜正神思不属,随口应着,等想明白秦疏说的是什么,腾地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这时才发现秦疏把他的东西都收拾了,就放在旁边。
秦疏抬起眼来瞧他一眼:“他们说这是侯爷的房间。”
他又顿了顿:“侯爷不是从来不让人住进来的?”
易缜顿时发不出火,想了半天,这才干巴巴道:“别人不能住,我儿子当然可以住。”
他拉手过去拉着秦疏的手,微微有几分不自在:“原本那房子又潮又暗,漏雨又蚊子多,这儿好,你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