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王拿走了账本就更不敢轻易对咱们动手了。”
鲁王诧异挑眉:“此话怎讲?”
“慷王是个聪明人,如今两成的京官眷属都踩进了咱这儿,不掂量掂量他哪敢动手。”
鲁王尤如提壶灌顶,局势确实没有他想的那么糟。
皱着眉头想了又想,复道:“话虽如此,但留着沈宅始终是有风险的。”
“容小的说句大不敬的话,这沈宅要是关了,您这些年的心血不就白费了?您要谋的大事,岂不是,付之东流了。”
张管事这话算是戳中了要处,没了那些京官的把柄,鲁王这辈子也就无缘帝位了。
他那皇兄眼看着也快归西了,不管后面继位的是慷王还是慎王,他这个皇叔都只能当个闲人,能平安终老都要谢主隆恩。
同是皇族血脉,凭什么他只能坐冷板凳!
张管事见鲁王动容,心中更有把握,继续道:“依小的看,当务之急倒不是关了那宅子,而是先找好替死鬼,布好局,万一出了事情也烧不着王爷。
王爷若信得过小的,就交给小的来办,也省的这趟浑水脏了您的鞋。”
鲁王捋着胡须思量着,横竖事情已经败露了,倒不妨就赌上这一把。
张管事从鲁王那儿出来后又去向阳淌复命,慷王偷账本这一出并不在计划之内的。
阳淌的震惊不亚于鲁王,他们原来只是想借唐近进了慷王府一事将矛头指向慷王,不想却节外生枝。
虽说这一来坐实了慷王调查沈宅之事,但慷王掌握的越多就对他们越不利。
“要不。”
阳淌看着桌上那封被自己反复□□了好几日却依旧完好的信,道,“把父亲那信拆了吧,早拆晚拆都一样,还不如早些看了心里有个底。”
浔阳颦眉思量了片刻,终是点头赞同。
这几日她绞尽脑汁,夜不成寐,除了把自己折腾得形容憔悴,一点儿结果也没有。
还是看看父亲有何高招,他们也好提前绸缪。
“鲁王谋反,慷王护驾。”
父亲只留下了这短短八个字。
浔阳会心微笑,父亲果真好计谋。
皇城护卫除了直属于皇帝的禁卫军,还有他们慎王府的雷霆军和慷王府的虎啸军。
如今父亲不在京城,鲁王若有异动,慷王护驾顺理成章。
但是如何让鲁王谋反?
浔阳复又凝眉,心说父亲也真信得过他俩,留下这么八个字就安心去代州了,也不怕一生功业毁在他们兄妹两个手里。
阳淌将那纸反反覆覆看了数十遍,确认了除那八字外再无他言后,将纸揉成团丢进了炭炉里。
“父亲临走之时说了,我二人若是实在办不了这差事也不必勉强,要不就到此为止吧。”
阳淌已打起了退堂鼓,尔虞我诈之事实在非他所能,更何况浔阳一个女儿家,“瞧你这几日殚精竭虑的,憔悴了多少,这脸色都快赶上早膳的豆浆了。”
阳淌说完这话险些没挨了浔阳的打,一阵风似的逃了出去。
浔阳忙命瑞香去取镜子来,虽说本朝更看重女子德行,可但凡女子谁能不看重容貌,谁不是一层层的脂粉往脸上抹。
浔阳左照右照,这几日似乎真的憔悴了不少,得换点明艳些的胭脂才好。
“备轿,去绯霞斋。”
隐于京都清静处的绯霞斋是京中贵女们添置胭粉的不二之选,浔阳几乎每月都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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