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鸢眼睛红肿,“我不敢找大夫,担心会传到韩家人的耳朵里。”
凤禾无奈,“你就不怕你腹中的骨肉没了?”
孙玉鸢双手下意识护住腹部,惨白的面色,“可如果让外室进门,此事就一定会传扬出去,我相公在成婚前养了外室的事肯定会招来笑话,外室若是生了男孩,她的孩子就是韩家长子,府中长子如果是外室所生,更会令人耻笑,到时候两家颜面无光,大家都会说我这个主母无能,我家的妹妹们也会蒙羞,以后就不好嫁人了,我是家中长姐,不能害了她们。”
凤禾不懂,“明明是男人做错事,为何被笑的会是女子?”
孙玉鸢眼神空洞的沉默许久,道:“这世道就是这样。”
凤禾对大彧的规矩一知半解,没有再劝。
马车在孙府门口停下,孙玉鸢千恩万谢的谢过凤禾,被丫鬟扶下了车,凤禾坐在马车里,看着她臃肿的身躯无奈一叹。
一位妇人从府里迎了出来,满脸焦急的扶住孙玉鸢,眼中含泪。
凤禾瞳孔一缩,现那妇人竟然是孙继刚的夫人,传闻中的那位悍妇。
孙玉鸢……是孙继刚的女儿?
凤禾一言不的让马车掉头离开。
狭窄的小巷里,两辆马车狭路相逢。
凤禾掀开车帘,看到了孙继刚那张面目可憎的脸。
孙继刚也看到了她,目露兴奋道:“王女怎么会来青云巷?天可怜见,上天定是知道我对你魂牵梦萦,才让我们巧遇。”
孙继刚上次若只是眼神放肆,这次便是言语挑衅了。
凤禾冷笑,“连家中女眷都保护不好,还有心思沾外面的花草。”
孙继刚没留心听她说什么,只觉得几日不见,这位郯阴王女又漂亮了几分,冰冷的眉眼像浸着霜雪,清冽灵动,一颦一笑皆动人心弦。
凤禾不耐烦地看向青古,“愣着做什么,还要让这臭东西吵我到几时?”
青古得了命令,眼睛一亮,抢过车夫手里的马鞭,毫不犹豫地挥向对面的马车。
孙继刚被鞭子抽在身上,痛得叫了一声,“你敢打我!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知不知道我妹妹是谁!
知不知道我外甥是谁!”
青古向来只认主子,主子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根本不理会他,继续挥舞着鞭子。
凤禾冷嗤,“我打你前还得把你祖宗十八代都查一遍吗?”
孙继刚狼狈的捂着胳膊,见她们油盐不进,只能躲回马车里,骂声连连。
青古挥着鞭子,逼得对方的马车不得不退让,把道路让了出来。
凤禾乘着马车绝尘而去,将孙继刚的怒骂声远远抛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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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禾自从有了自己的府邸,就收到不少宴饮的邀请,不是女眷递来的,而是男子,有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邀请她参加诗词会、有朝廷官员邀请她至家中赏花、还有玩世不恭的公子哥邀请她去歌舞酒坊作乐,皆是不怀好意。
凤禾即使甚少出门,依旧‘艳名’远播,这些人邀请她打着什么主意,显然是不言而喻。
他们都觉得她在京城无所依靠,会急着寻一位靠山,会乐于做他们的红粉知己,就算不乐意也没有关系,他们觉得她不敢反抗,会任由他们拿捏。
青古看着桌上的一堆帖子,怒不可遏,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奴婢去帮您把他们揍一顿,奴婢别的不行,揍那些臭书生还是揍得动的。”
绿云拦住她,温声道:“何必与他们置气?小姐不去便罢了。”
凤禾扔掉手里的帖子,“绿云说得对,全都推掉就是,我在京中身份尴尬,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主动招惹这群人。”
孙继刚口出狂言,屡次招惹,她才会让青古抽他鞭子,其他人没惹到她眼前来,她便且忍一忍,苍蝇一直飞过来,一只只打是没用的,得杀一儆百,让苍蝇都不敢靠近才行。
绿云性情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