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贞似乎已认命,一脸黯然地闭着眼,偶尔睁开,看的却不是赵孝骞,而是曹宁,那眼神满是杀意。
显然他已恨极了这个为曹家带来大祸的女儿。
魏节这时走过来,拿着一叠罪状,道:“世子,曹家父女大致的罪名在此,接下来只要按印画押,此案便可定为铁案了。”
赵孝骞接过罪状瞥了一眼,淡淡地道:“幸好我母亲只是受了你们欺凌,如果她有個三长两短,倒霉的可就不止伱们父女了,整个曹家三族都会付出代价。”
转头望向魏节,赵孝骞道:“快点拿到画押,送到大理寺定罪。”
说完赵孝骞不理会绝望的曹家父女,掸了掸衣袍起身便走。
皇城司这地方挺阴暗的,待久了搞得赵孝骞都觉得自己快成大反派了,江湖侠士人人得而诛之的那种。
只有走出皇城司,赵孝骞才又变回那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
诚如赵孝骞所猜测的那样,皇城司拿到了曹家父女按印画押的罪状,罪状很快送进了大理寺。
而大理寺不知抽了什么风,居然光判决。
曹安贞被拿问的消息刚刚在朝堂传开,大理寺已判了案,经由吏部会审,曹安贞贪墨枉法,数额巨大,着贬谪钦州推官,即日启程,不得延误。
于是,伤痕累累的曹家父女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只带了几件衣裳和一辆马车,以连滚带爬的姿势离开了汴京。
朝臣们震惊之余,还在酝酿为曹安贞鸣冤时,曹家父女已经上路了。
然后,大理寺对外公布了曹家父女的罪状,包括皇城司收集的各种不法证据,以及曹安贞亲手按印画押的供词。
朝堂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
已经被定为铁案了,还如何为他声张正义?再纠缠下去,搞不好自己都会沾了一身腥。
只是整件事实在透着一股诡异的味道,让人浮想联翩。
监察查缉官员不法,向来是大理寺的活儿,结果被皇城司干了,而大理寺判案向来拖沓,一桩普通的案子往往月都不一定能定罪,但曹安贞的罪却在两天内判决了。
案子已经定了,朝臣们无话可说,只好偃旗息鼓,新旧两党继续斗智斗勇,人们的注意力很快转移了。
一切风平浪静后,就在曹家父女被贬谪出京的第三天,魏节一脸惊疑地来到楚王府门外求见世子。
见到赵孝骞后,魏节擦了擦额头的汗,道:“世子,曹家父女死了,死在贬谪出京的路上。”
赵孝骞奇怪地看着他,很不解魏节的反应。
这不很正常吗?一切都按照剧本走的呀,现在曹家父女杀青了,难道要给他们送花鼓掌摆酒席?
魏节苦笑道:“事情出了点意外,曹家父女的死,不是皇城司干的。”
赵孝骞终于吃了一惊:“不是你们干的?”
魏节叹道:“曹家父女出京后,咱们的人马一直悄悄跟着他们,等待时机下手……”
“本打算在襄州城外动手时,现曹家父女的马车在经过一条悬崖山道时,不知为何拉车的马儿了疯,突然从山道摔下了悬崖,车马和人皆粉身碎骨……”
赵孝骞惊愕道:“拉车的马儿疯了?这……是什么桥段?”
魏节叹道:“下官誓,真不是皇城司干的,这与咱们原定的计划不一样,咱们本来打算制造马匪劫杀的。”
“而且马车摔下悬崖时,山道上还有不少行商的商人和百姓看见了,可以说,诸多人证之下,曹家父女的死纯属意外,死得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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