蝠龙在剧烈的疼痛中醒来,眼前是自己金色刺绣的黑色绸幔的寝室,他有生以来不能说从无败绩,却也没败得这么凄惨过。
他空洞地望着在榻旁累到昏睡的影珂,才想起那天最后他被激怒,不顾断翼,要与宗政礼司拼死一战,激战之中他感到魔力几乎耗尽,在行将就木之时,是影珂这丫头不顾安危跳进烈焰与电光之中拼尽全力用妖力拖走了他。
她脸上的伤痕正是当时法阵所伤,大概也妖力消耗过半,此刻带着疲惫的表情昏睡。
蝠龙觉得自己从未有过如此巨大的挫败感,想他称霸一方,一直想要打开虚无界恢复妖魔自由的世界,筹谋半生,本来只差一步,却没料到西域神府负隅顽抗,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不用问他也能想到自己的手下也损伤过半,锦婳……对了锦婳呢,此刻为什么不是她在他身旁?随后他又嘲笑自己,锦婳在他身边本来就虚与委蛇,不能期望太高。
而且她既然已经受伤,大概是在养伤吧。
“尊上,您醒了?有没有觉得好些?”
影珂不知何时醒过来惊喜地问。
蝠龙费力的转头看她:“死不了,锦婳在何处,她的伤怎么样了?”
影珂眼中兴奋的光一下子黯淡下去,她在混战之中看到蝠龙与宗政礼司以命相搏,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冲进法阵,趟过火海,几乎耗尽妖力才把蝠龙带走,而今他一睁眼对她一句关心没有,却又问那个女人,恨意从胸中涌出却被她咬牙压下去。
“锦主儿,没有回万魔堂,也没留下消息,不知去向。”
她如实相告。
蝠龙惊得睁大眼睛,说:“当真?你们可有派人去寻她?”
他心中觉得,锦婳若是怕事躲风头那还好,没处可去总会回来。
怕就怕她如果倒戈向那个凡人……他不能忍受。
就算今时今日他被迫承认宗政礼司的修为,他也不能忍受锦婳投入他的怀抱。
影珂强忍着不耐烦,按了按脸上隐隐作痛的伤,说:“回尊上,本来我想着锦主儿是蝠龙您最亲近的人,自然是不能不管的。
可如今西域神府戒严了整个西神域,还联合其他神域搜查我们的踪迹,而且咱们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俘虏的,如今又要加强守卫万魔堂,也实在无人可派了。”
她故意提及锦婳在蝠龙心中的位置,暗示锦婳临阵脱逃。
“不过属下几日偷偷暗访,并没有锦主儿阵亡的消息。”
信息量有点大,蝠龙一时不知说什么了,情况比他想象的还糟糕。
手下妖魔众损失惨重,能自保就不错了,确实也没有多余的精力管锦婳了。
然而,蝠龙心中仍然牵挂锦婳,“过几日,你去联系我们埋下的暗线,看看有无锦婳的消息。
对了,你的伤还好吧?”
影珂听到最后一句话一下子受宠若惊,说“属下,属下只是耗损些妖力,受了点皮外伤。”
她不自觉地又摸了摸伤口,“变得难看了些,吓到尊上了吧。”
脸上竟然浮起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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